“原来是这样啊,仆人偷了银子是管教不严,女儿烧公主的房子,可是教养无方啊!”
又有一人说道,“可不是吗?另一个女儿也曾因纵火罪进了牢里,当时皇上开恩,没有重罚,这一次二女儿又纵火,皇上这是不再姑息了才重罚了吧?”
“想不到两个女儿都喜欢纵火,还真是一母同胞所生呀。”
丞相府虽然贵为一品大员之家,但京中不乏其他的一品勋贵之家。
比如,四位王,和四个一等将军府,以及世袭的七个勋贵之家,都不比柳府的门第低,同郑夫人一起的,正是这些门第的夫人们,她们才敢肆意的取笑柳夫人。
柳夫人早前在人前出现时,总是趾高气扬,早已让不少人生厌,如今柳府出了笑话,这等千载难逢的机会,她们哪会放过?
柳夫人又羞又气不敢还嘴,只得忍着脚上的痛,咬牙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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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丞相因为要安排暗卫们,早一步来到了后山,见到神色黯然一身láng狈的夫人时,他忍不住皱眉,“你怎么这副样子?”
柳夫人不敢说实话,只说走累了。
柳府如今落到这般田地,全是她一手造成的,相公没有休掉她,已是最大的包容了,她哪里敢再向往日那般诉苦撒娇?
“都准备好了,现在,就看你的了。”柳丞相小声说道。
“相公说吧,要为妻怎么做?”
“你只需这般……”柳丞相对她小声的耳语起来。
柳夫人点了点头,目光冷沉说道,“相公放心,为妻既然选择了你,就绝对不会让他坏你的事!”
夫妻两人商议了一番,柳夫人将披风帽子仔细的戴好,咬着牙,忍着脚上的痛,往后山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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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的一座小禅房里,坐着脸上毁了容的真柳宏。
他的手里捧着一本书,认认真真的朗读着。
柳夫人走到屋子前,将这声音听到耳内,心中一时五味烦杂。
但没一会儿,脸上稍微而起的愧疚一闪而逝,眼底透着浓浓的厌恶。
这个男人,活着便是她的耻rǔ!
她一时也忍不住了,猛地推门而入。
看到眼前的人,更加坚定了她的决定。
这个人,连柳府倒夜香的仆人,都长得比他好看。
他的背是驼着的,脸上大半的皮肤花一块白一块,卷皱在一起。
两只眼睛一只大一只小,头发也花白了大半,这模样,看着都有六七十了,而实际上,他的年纪才四十岁。
而她的年纪只有三十八岁,她怎么能嫁一个明明只有四十岁却看着有六七十的男人?
她不能接受!
这么丑的一个人,怎么配得上,二十多年前享有镇江“五朵金花”之一名号的她?
她当时真是鬼迷心窍,看上了给她们姐妹们几人授课的师傅柳宏,还拉着他私奔了。
私奔后的第二个月,她就后悔了。
原来,一个人光有才qíng是远远不够的,得懂生计,还会当官谋财。
明明在讲诗文时,他那么的潇洒英俊,风流倜傥,为什么回归生活,他会变得俗不可耐?
可她已经嫁给他了,再回甄家是不可能了。
她只好赌一赌,将他不算多的家当变卖了,怂恿着他去考状元。
这书呆子也不负她的期望,居然一下子就考上了。
可这时,她又不喜欢他了。
因为,书呆子有位堂哥看上了她,甚至不嫌弃她已嫁过人,有了身孕,说要她改嫁给他。
这位堂哥又生得一表人才,而且在书呆子不在家的时候,对她处处关怀,甚至是梳头描眉这等小事,也为她做了。
更别说常常给她抚琴解闷了。
于chuáng弟之事上,也是极尽温柔。
书呆子没有一样比得上。
嫁人就得嫁柳向阳这般体贴的人,于是,她大胆的做了个决定,跟了他的堂哥柳向阳。
柳向阳对她出了一计,可使两人做对长长久久的夫妻,便是除了柳宏,来个李代桃僵。
恰巧书呆子考取状元的消息传来,她便毅然决定了。
事实证明,她的选择没有错。
柳向阳对她温柔体贴,对她和柳宏的儿子柳清泽视如己出,对她娘家侄儿甄宝甄玉几人,也颇有照顾。
要是嫁了眼前这个丑陋的书呆子,她能有今天的好日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