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人却又没有死!
万一他捅出当年的事,她的好日子就不会再有了,她不想回到过去!
那么,这个人就只有一死!
永远地闭上他的嘴巴!
柳夫人缓缓地走向他,忍着心底的厌恶,qiáng笑着喊了一声,“宏郎。”
忽然有人闯入进来,让柳宏吓了一大跳。
他一脸警觉地盯着她,“你是谁?”
“宏郎,是我呀,沁娘。”柳夫人将披风的帽子掀开,看着他微微一笑。
“沁娘?阿沁?”柳宏的目光,将她上下打量着,半晌,他裂嘴笑了起来。
柳夫人为了来见他,特意找了身当年她常穿的颜色的衣衫。
果然,这个傻子认出她来了,“对,是我,我回来了。我从娘家回来了。还带了一些吃的给你,看,这便是。”
她将手里的一包糕点放在一旁的小桌上。
“阿沁,真的是你呀,你去了哪里?我找了你很多天了,你知道吗?我中了状元了,你是状元夫人了,你欢喜不欢喜?你的姐姐妹妹们不会再瞧不起你了。”他笑着站起身,向她快步跑来,伸手将她抱着了,还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我很想你,天天想你。”
他哭得口水鼻涕流了她一肩头。
柳夫人恶心得想一脚踹死他。
想着自己相公的计谋,她咬了咬牙,忍住了,“宏郎,我想看后山的那丛竹子,你陪我去好不好?”
“好好好,阿沁最喜欢看竹子了,走走走,一起去。”柳宏欢喜的跟个孩子似的,拉着她便走。
兴福寺的后山是座小山丘,只有三十来丈高,但让一个人摔成ròu泥,还是绰绰有余的。
柳夫人带着他来到长着不少竹子的后山。
“宏郎,看,那丛竹子好不好看?”柳夫人将他往悬崖边引。
“母亲当心脚下,再往前半尺,就得掉下去了。”柳清泽口里喊着母亲,却奔向父亲。
他脚尖一点,冲向了柳宏,将他带到一旁。
柳夫人吓了一大跳,脚步一闪,险些掉下悬崖,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慌忙后退了两步,嘴唇颤抖了几下,脸色发白看着柳清泽,“你……泽……泽儿,你怎么在这儿?”
“儿子一直都在这儿,儿子想问母亲,母亲怎么会在这儿?这个人又是谁?”柳清泽看了一眼柳宏后,又冷冷地盯着柳夫人。
“他……”柳夫人想着,这人过了二十年,变化太大了,儿子绝对想不到他是真正的柳宏,她讪讪一笑,“他是个傻子,走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了,我担心他掉下去,想将他拉回来。”
柳清泽却摇摇头,看着自己这个谎话连篇的母亲,凄然一笑。
“母亲,事到如今,你还想骗儿子多久?他才是真正的柳宏对不对?他才是儿子的生父对不对?”
“……”
“你嫌弃他长得不好看,嫌弃他呆木不懂风月,便移qíng他人,跟丞相大人合伙谋杀过他对不对,只是,他命大没死成!”
“……”
“你担心他说出当年的事来,又来谋杀一次对不对?他都是个傻子了,就算他说他是当年的柳宏是曾经的状元郎,一个傻子说的话,你觉得有几人会相信?你就这么容不下他?要来除掉他?”
“……”
“这处地方有三十多丈高,掉下去,骨头都会摔碎,母亲,他是你的结发夫君,他真诚待你,你为何要几番杀死他?你告诉儿子,你说——”
柳清泽的身子发颤起来,从眼里滚出大滴大滴的泪水。
母亲一连两次要杀父亲,母亲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
柳宏看了一眼柳清泽,又看了一眼柳夫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在说什么?”
柳夫人直直盯着柳清泽,惊愕得睁大了双眼。
一向不善于言词的儿子,今天居然对着她大吼了长长的一段话,让柳夫人惊愕不已,也无法接受。
这个人可是她的儿子,是她十月怀胎辛苦生下来的亲儿子。
他怎么能这么说她?
“泽儿,我是你娘,你怎么能这么说娘?要不是娘改嫁,哪有你今天的好日子,你到乡下柳氏庶房住着的屋子里去看看,有几样像样的家具,他们都吃的是什么!穿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