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恭。”这一声久违的呐喊,郑云笙使劲了最大的力气。她感觉到浑身的触动,心跳的加速。
高长恭听到有人呼唤,转过身来,只见郑云笙向他奔了过来。长亭外的两棵茂盛的桃花似是一场粉红色的雨,郑云笙像是一只蹁跹在广阔天地的蝴蝶一样。
这是他心心念念的女人,这是一声不响就消失在他视线里的女人。两人向相而奔,直到郑云笙扑倒了高长恭的怀中,感觉这天地都合为一体了。郑云笙嗅着属于高长恭的兰花香味道,感受着他怀中的温暖。这一切都好似不真实,这一刻高长恭放下了他兰陵王所谓的尊贵身份,他原来都是为国家而活,而今,他只想为这个小女人活着。
郑云笙是他的一切,他可以没有众人向往的权利,没有名誉世间的功名,但却不能没有郑云笙。
虽然有许多许多的话想要说出口,可怎么也说不出口,也许他们之间不需要这些。高长恭深深地一个吻,足以。
郑云笙和高长恭坐在长亭外的台阶上,郑云笙把头轻轻地枕在高长恭的肩头,他们面对西方,看着那渲染着半边天的夕阳,像是绽放在天地间最妖娆的花。
“郑儿。”高长恭轻声呼唤。
“嗯?”郑云笙轻声回答。
“你怎么会来长安?”
“我听说你在郎溪一战出了事,我打听到你最后是同宇文邕jiāo战在山谷间出事的。士兵找了几日都寻不见你,我便想来问问宇文邕当天究竟发生了什么。”郑云笙把头抬了起来,看向高长恭,“还好,宇文邕并未伤到你。你这些日,都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回军营?”
高长恭看向远处,神qíng失落,却又充满无奈,“宇文邕他救了我。”
听高长恭这么说,郑云笙眉头皱起,“宇文邕——救了你?”
“嗯。”高长恭也很意外,他们明明是宿命的敌人,宇文邕该是将他趁此斩杀以防后患才是,可是宇文邕却救了他。宇文邕这样做,让他亦是十分费解。
“可是他说——”郑云笙瞬间明白了,她未曾说完的话戛然而止。
高长恭本还等着郑云笙说下去,见郑云笙停住了,便追问道:“怎么了?”
☆、收回兵权
“没——没什么,我只是感到很意外。”郑云笙硬挤出些笑容,防止高长恭察觉到什么。
郑云笙的心中顿感愧疚,她想起当她宽衣解带,想要救高长恭时,宇文邕看她的眼神。她想起自己因为被宇文邕利用欺骗高长恭,她说的那些刺耳的话。宇文邕为她做了太多了,可是她却什么都不能给他,就连最起码的谅解和理解都不能。
对于宇文邕来说,她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他爱。
郑云笙同高长恭策马扬鞭,朝着郎溪城快马飞奔而去。
北周宇文护的落幕,使得北周抽不开身再次作战。北周忙着巩固内部政权,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再有战事。
北齐留有一小部分jīng锐军队驻扎,其余的班师回朝。这一次战事开始的莫名其妙,结束的也莫名其妙。或许这天地间的一切,本就充满着莫名其妙,充满着一切都不会如你想象的一样。
又再次回到了北齐的都城,一切好像一点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得陌生了。云笙站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回想着,自己当初是为何要来这里呢?她也想不明白。
云笙在屋内坐立难安,她想起了宇文邕说的话,这次两国jiāo兵,想杀高长恭的人是北齐皇帝高纬。虽然这些年她不在邺城,可北齐依旧是陆令萱一手遮天,把持着朝政大局。
陆令萱一直都想除掉高长恭,经此一事,不知高纬见高长恭无事,接下来又会做如何不利于高长恭的事。郑云笙焦急的等待着,门口传来了脚步声,郑云笙眉头一喜,“长恭。”但转过身来,瞧见的并不是高长恭。
……
“兰陵王素有常胜不败的美名,此次两国jiāo兵,虽都没有捞着什么便宜,但王爷身为全军主帅,竟是将数十万将士弃之不顾却有责任。”大臣们都为陆令萱马首是瞻,开始复议。
高纬看着高长恭道:“兰陵王可有什么想说的?”
“臣句句属实,当日天气不佳,两兵jiāo战要比寻常困难,加上臣受了北周的圈套,被山间滑石砸伤,为躲避北周追兵,才受伤坠崖,幸得一对夫妇救下。未能及时回城统兵,是臣的职责有失,甘愿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