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陈禄!”凤王爷在府中听了耳目的线报,几乎捏碎桌角,“去把纪言给本王叫来!”
“王爷莫急!颂岚有好消息!”管家急匆匆地出门,还未走远,纪言已从另一边入了王府,笑吟吟地向王爷禀告,“昨日守城士兵发现一行踪可疑之人,拦下盘问,得知那人是陈家的家仆,陈世泽退隐后他留在京中,为父女二人传信,我们从他身上搜到了陈禄给陈世泽的书信。信中内容,王爷看过自然明白。”纪言双手奉上一封书信,凤敬接过展读,原先紧锁的眉头渐舒展开来。
阅毕,他合上纸页,眉宇间的褶皱竟难得完全抚平了。他将视线投到年轻的谋士身上,语气欣悦:“颂岚啊,这次辛苦你了!这件事,可还有别人知道?”
“颂岚得了消息就立刻赶来向您汇报了,并不曾告诉任何人。”纪言乖乖作答,“王爷,依颂岚之见,此事应当好好利用,才能成为我们独占鳌头的资本。”
“嗯,”凤敬微一颔首,“你先去查查,他们准备得如何了,事关重大,你一定要小心行事,尽量不要假手他人,成败与否,本王便赌上这一局了。”
纪言垂睑盖住了眸中色彩,复又直视睿王:“王爷重托,纪言万死不辞!”
睿王爷点了点头:“你先去忙吧!本王也要进宫去看看皇兄了。”
“这是什么意思?本王是皇上的亲弟,来看望自己的兄长也要等了?!”凤敬眸色深沉,一副怒意昭然的模样,“你算什么东西?本王要见皇兄你也敢拦!”
那宫侍有苦难言,也不知如何是好,但主子严令任何人不得打扰陛下的休息,若是放了睿王进去,指不定会被如何处置,他怯怯地挡在凤敬面前,抖着声道:“王爷莫要为难奴才,奴才也是奉huáng明形式,皇上正在休息,不见任何人。请王爷改日再来吧!”
“改日再来?!你且说说,要改再哪日再来?”凤敬显得咄咄bī人,“本王听你的指示,你说哪日,本王就哪日来,如何?”
睿亲王在宫中素有“贤王”美誉,为人温和柔善,平常对下人奴才都是礼貌客气的,如今他这副怒火中烧的模样倒真是头一次见,宫侍被吓得不轻,抖如筛糠,已完全说不出话来。
“睿王爷何苦吓唬一个奴才呢!”正在僵持间,一个女声自凤敬身后传来,那宫侍见了来人,忙下跪行礼,凤敬转身,说话的正是这些日子让他寝食难安的两人之一——陈禄,只见她一身水色宫装,外罩纯白狐皮大氅,端的是雍容华贵的夫人模样。
凤敬本就不喜欢陈家的人,当年陈世泽几次三番拒绝他的邀约,不愿成为他的麾下,后来陈世泽独女入宫为侍,伺候太子身侧,陈世泽也升任兵部尚书,风光无限,一时间竟有许多人来巴结,他也曾试着去表诚意拉关系,却都被拒之门外。如此闭门羹,乃睿王生平奇耻大rǔ。因此,他对陈氏一门都无甚好感。
“原来是陈夫人,本王失礼了!”凤赦扬起一丝微笑,礼数周全。
“禄儿见过睿王爷!”陈禄屈膝行礼,温温柔柔的模样看起来纯善无害,她身后的两名宫女也都下跪行礼,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
“陈夫人客气了!若论起来,你还是本王的侄媳妇,一家人如此行礼客套,反倒生分了!”凤敬笑吟吟地说道,仿佛一位和蔼可亲的叔伯。
陈禄不愿多说什么,只笑着道:“睿王爷今儿怎么有空来这正阳宫了?”
“本王来看看皇上,他多日抱病再创,做弟弟的一直没空来看望,今日才来,不想被这奴才拦了路,不得入殿。”凤敬故作气恼,“这狗奴才!”
陈禄见状,微一笑道:“王爷何苦跟个奴才置气?依禄儿所见,王爷此时不宜面圣。”
“此话怎讲?”
“昨日禄儿去了皇后娘娘那里,娘娘告诉禄儿,皇上的病又重了些,最是不能被打搅的,可皇上自己却很是着急,一心牵挂着国事,总也不能好好休息,王爷是朝廷股肱,军机大事都经您手,皇上若见了您,恐怕只会想到国事,又不得好好休息了。”陈禄忧心忡忡道。
凤敬配合着听了几句,心道你个小丫头片子也敢和本王斗,却不知自己已有把柄落在本王手里。如今也是那捕蝉的螳螂,快活不了几时了。既如此,我也不妨卖你个人qíng,假意应了,反正凤赦也没多少好活了,不看也罢,本王倒要看看,你能扑腾到几时。心里念头转过,他正经道:“本王倒没有想到这点,还是禄儿你思虑周到,也罢,本王这就回府,让皇上好好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