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慌说了,对他有什么好处呢?青澄揣摩不透他的意图。将自己禁锢在这里,对他的计划没有一点帮助——他应该要迫不及待地将自己送给端木晔好换得那边境的那两个城池才是。
思前想后,青澄更觉不妥,下定了决心要尽快得知京城的消息。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苻蓠每每传递消息总无回音,她本人更是出不了府,这周围明里暗里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这时候,青澄突然开始怀念在漠北的日子,那样的自由,无拘无束……脑中灵光一闪,她计上心头。
两日后,侍书再次来访,这次他并未带什么金玉器具,而是提了一只很普通的木笼,上覆黑布,遮得看不见一丝笼子里的东西。青澄有些好奇,指着那大笼子问他:“这是什么?”
“是主子让我送来给姑娘的。刚出生的玄狐仔,还没见过人。主子听畜养的人说,这玄狐仔认主,第一眼见着的人就会当作主人,一辈子都会跟着主人不离开,是个忠心的灵物。”侍书道,“主子说姑娘在此必定很无聊,就让我带了来,姑娘可以教养它解解闷儿。另外,主子让我转告姑娘,送去颖川的信还没有回音,姑娘可能要多委屈几日了。”
青澄摸摸那笼子,唇角讥诮:“不过一个畜生,劳你家主子如此费心了。这小东西,我收了,替我谢谢他。”她对那人并不用敬词,随便的让人咋舌,“侍书大人,青澄也有话劳您转告,青澄只再等三日,若还不见消息,那青澄只有得罪了!”
侍书从来见她温和无害,知她是女子这后更是对她颇有好感,猜想她大抵会是个温柔婉约的女子。如今她这冷冷的语气,言辞中的不容置疑,竟和他家主子有几分相像。他愣了片刻,才回:“姑娘的话,侍书会代为转告,但侍书也建议姑娘不必太着急,主子对姑娘从来赞赏有加,会给姑娘一个满意的jiāo代的。”他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也不敢确定——主子的心思,从来不是他能猜得透的,便是真猜到了,他也不敢随口就跟别人说了。可苏姑娘如此坚决的样子,他也得想办法安抚。
“那青澄借大人吉言了!”她的表qíng柔了几分,“大人今天几时回京?我让厨房多准备些饭菜,中午大人就在这里吃吧?”
“不必了不必了!”侍书连忙拒绝,“东西送到了就行了,侍书还得回京复命呢!”和她同桌吃饭?指不定被哪个嚼了舌根就落在主子的耳里,还不知会是什么样的小鞋要穿呢!
“那大人能否帮青澄一个忙?是私事。”青澄扬着温和的笑脸,“我有位朋友今天生辰,我不能去为他庆祝了,就做了些寿包,想请大人帮我带给他,就在京东望月楼,你jiāo给掌柜,就说是苏青澄给白公子的寿礼。”
侍书犹豫了一下,不知该不该答应。
青澄见他摇摆不定,道:“大人,只是些普通的寿包,大人若不放心,可以先检查一个,那白公子是我在京城jiāo的第一个朋友,我很重视这份友谊。前几年他的生辰我总忙得忘了,今年我得闲想起,若再不送些心意,他该伤心了!”她故意说得可怜兮兮的,眼底也配合地起了水雾,“大人若不帮我,我就真要失去这个朋友了!”
“好吧!我答应就是了。”侍书踌躇半晌,终敌不过她的恳求,点头应承了下来。
“那多谢大人了!”青澄拭了拭眼角,“我这就去拿食盒,大人稍等。”
不过一会儿,青澄笑吟吟地将一个极普通的食盒递到侍书手里:“大人,请务必帮青澄转告,这寿包的馅料是我jīng心准备的,让白公子一定要好好品尝啊!”
侍书提着食盒,表qíng一僵,转瞬又笑道:“侍书记下了,一定帮姑娘将话和东西都带到。”
“那青澄送送大人!”青澄笑得满足,她抬手做了个“请”,“大人请!”
“姑娘不必送了,侍书这就回京了!那玄狐,希望能给姑娘带去些欢乐。主子的心意也不算辜……”他蓦地顿住,觑见青澄的笑颜,自悔失言,匆匆作了个揖,转身大步离去。
苻蓠等他走远了,才疑惑道:“姐姐,能行么?”
“行不行我也不知。”青澄说得毫无负担,“不过我现在肚子饿了,我们去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