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到!”车厢里四角都坠着夜明珠,照着相对而坐的两人的脸,说话的正是白鹄,他叹了口气,问对面的人:“你当那洗砚是何方神圣?我方才见着了他,才知原来是个故人呢!”
青澄掸了掸方才翻墙时衣上沾着的灰尘,又揉了揉肩膀,到底是很久没有活动筋骨了,这样的小动作也觉得吃力,她听得白鹄的话也没怎么上心,只淡淡问:“你认识他?”
“也不算认识。”白鹄耸耸肩,一脸神秘,“不过他可是门里的地字号人物,生平所有都在门中有记录,不过他这名号可不是洗砚,而是你也知道的……浣笔。”
青澄被这一句引来了兴趣:“浣笔?那个浣笔?!”
白鹄失笑:“这天底下还有第二个浣笔么?我说的就是那个被凤池封禁不用的浣笔,没想到现在他竟然换了个名头,凤池竟肯放他出来做事了。”
“那浣笔在佐辰军中原是什么职务?”青澄对那个人好奇起来。毕竟她曾以浣笔的身份参加过苏寒玉的婚宴,那时只觉得苏寒玉的目光有些说不出的味道,想来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叫浣笔的人吧!
白鹄见她好奇,加之路程长远不急于一时,娓娓道来:“你大概不知,佐辰军虽是听命于凤池,却是从不用官里一文钱的,他们的所有花费都是自给自足的。他们有自己的经济来源,在各地都有商号、钱庄等,所有开支和收益都是佐辰军自己的人在处理。他们的人脉关系也是自己建立的,从来不曾依凭凤池的力量。佐辰军分两门:金门和银门。金取‘金戈’之意,门中分为鹰、雁、雀三部,鹰部全是军队,直接隶属凤池;雁部的人大多安cha在各官员、王爷,甚至是其他国家的皇族之中,主要是收集消息的一支,由凤池身边最信任的侍卫侍书统领;雀部较特殊,为雁部传递qíng报、监控雁部的人,还有就是暗杀,目前的长官是闻墨。银门则是给佐辰军赚钱的部门,仅一个主管,就是浣笔,此人向来行踪隐秘,我们麒麟门为了找到他也花费了不少人力,门里对他的生平知晓的人给他取了个绰号叫‘聚宝书生’,此人不仅有极qiáng的生意手腕,还有让人惊叹的文采,可谓百年难得一见的人才……”
“那凤池还舍得放弃他?”青澄笑道,唇边的弧度充满了对那人的嘲讽,“他向来都是要榨尽每一滴利用价值才会收手的。”
“所以才会派他来守着你啊!”白鹄挑眉看她,黑眸中有些趣味,“看来你在凤池眼中也挺有份量呢!竟能让他出动他手下的‘聚宝书生’。”
青澄也不恼,笑着接茬:“那是自然了,有我在手,他可以制约玉颖,又能牵制我师父所代表的蛊师一脉,甚至可以以我的名义利用我师父帮他做事……嗯,这不说还真不知道,我原来有这么大的利用价值!”青澄扬了扬眉,又道,“不过说正经的,浣笔是如何被凤池封禁,又如何成了洗砚?这些你可知晓?”
“说来也巧,浣笔之所以被封禁,是因为爱上了雀部的一个女杀手,凤池在创建佐辰军之初就有严令,所有统领不得有儿女私qíng,以免影响正确判断,生出祸端。所以浣笔的这一行为被发现后,凤池震怒,下令让司棋将两人分开关了禁闭。”白鹄说着还叹了口气,“可怜了那一对苦命鸳鸯……”
“你是说,两个人都没死?”青澄又问,心道这倒是不像凤池一贯的作风,她还以为两者之中凤池一定会舍弃那女子。她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因问,“那女子现在还被关着么?”
白鹄挥挥手,道:“所以我才说巧的呢!那女子就是被派了伺候你有丫鬟迎香。”
“果然如此!”青澄一拍额头,“我早就怀疑了,那丫头第一次提到洗砚的时候反应就有些奇怪,后来还摔了茶杯割伤了手,没鬼才怪!”
听她将别苑的那些事分析得头头是道,很是上心的样子,白鹄不由打起:“你还挂心那里的人事做什么?反正和你是没关系了!”
“谁说没关系了?”青澄斜过眼看他,“你以为我这次出来就不回去了么?”
“难道你还想着回那个鬼地方?!”若不是车厢空间有限,白鹄定会跳起来,“你是疯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