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青澄明白了。”她乖巧地应着,不再辩驳,“我让她们收拾行李,尽快搬过去。”
“嗯,这些日子里我看你心qíng不好,就把欢喜送去司棋那里养着了,司棋说现在欢喜被调教得很好,下午我让他把欢喜给你送回来,也好给你解解闷。”
青澄一怔,这才发现自己竟忽略了那小家伙,若非凤池提起,她还真没发现已经有日子没见着欢喜了。
“谢谢陛下的关心,我这主人,做得可是半点都不称职呢!”她自嘲着说道。
“这也是人之常qíng,我能理解。”凤池道。“先皇殡天时,我也是什么都不想做,对什么都提不起劲。不过时间会消磨一切,会好的。青澄,你从来坚qiáng,我相信你会很快好的。”
青澄打量了他一眼:“陛下,您真不会安慰人。”
“这本就不是我的特长。”凤池尴尬地轻咳一声,“时候不早了,我们早点回去吧。你回去还要收拾行李。”
“好。”青澄不再多说,她近来总是沉默寡言,脸上也少有表qíng,让人猜不透她的心思。若换作以前,她还没说话,凤池就能从她的表qíng中把她的心思猜个七八成,往往她的话才出口,他已经想好了对应之策,而现在她的面无表qíng,让他也揣度不透了。
欢喜是由司棋亲自送回来的,采露来报的时候青澄正在收拾贴身的细软,听到这个消息她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哦”便没了反应,采露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只能站在原地等着她的吩咐。
青澄收拾好行李,发现采露仍在原地站着,疑惑道:“怎么了?”
“姑娘,司棋大人还在外面候着呢,他在等您回话。”
“回什么话?”青澄更是不解,“他说了什么?”
“他说欢喜经过调教和之前已经不一样了,有的事qíng要嘱咐姑娘注意以免灵狐恼怒伤人。”采露回道。
“哦,我知道了。”青澄收起包袱,眼睑垂着,“让迎香先去招呼他,我一会儿就过去。”
“是。”采露喏喏应了,转身出了门。
青澄坐在chuáng边,看着chuáng上的衣衫发呆,这些衣服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青澄低叹,不过是些没有生命的死物,只不过是沾了她的回忆,就显得与平常的那些衣物不一样了,似乎又有了生命,有了思维,变得让人难以割舍了起来。青澄鲜有穿女装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里她都是男装示人,或是像现在这样偏于中xing的长衫,这已经成了她的习惯。
这一chuáng的女式衣裙,是那时她和苏寒玉逃离京师,想要隐居山林,过男耕女织的生活时,苏寒玉拉着她一路从京师看到连城的成衣店,买了近一箱的各式衣裙。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好好将那些衣裙一件一件穿个遍,就已经又回到了这个牢笼一样的地方了,到如今,这些衣衫尚还光鲜,可那个她想要携手一生的人却已是天人永隔,再回不来了。
青澄的眼眸中有些许湿意,这些天来她对着两个丫头,还有时不时就要应对的皇帝,她一直叮嘱自己不能让人看出自己的伤心难过,一方面要让自己看起来尽量正常,一方面又要寻求子澈离开的真相,逢场作戏并不难,只是对手是凤池这样厉害的人物,她领教过他揣度人心的本事,自然要打起十二分jīng神去应对,因此也弄得自己心力jiāo瘁,疲倦得无法可解。
如今她独居一隅,面对着满是回忆的旧物,积蓄隐忍多时的泪水潸然满襟。我还有那么多话没有告诉你,我还有那么多的趣事要同你分享,我还想和你一起度过每一个白天黑夜,我还有……可是为何,你竟是走得如此匆忙?连一句遗言也不曾留给我么?到底是天妒英才见不得你好,还是小人作祟让你不得善终?不管是天灾还是人祸,我都好恨,恨这个让我失去至爱的时代,恨我们生不逢时,终是有缘无分,一次次擦肩而过,终成天人永隔。
青澄泪水盈盈,眼底恨意弥漫。
“吱……呀!”房门的响动缓慢地提醒了青澄,她迅速收敛心qíng,拭gān了眼角的泪水。
“谁?”
“苏姑娘,在下司棋。特来拜会。”开门者的声音谦和有礼,客客气气的让人没办法怪他擅闯之过。
“原来是司棋大人啊!”青澄的语气冷淡中还带着讽刺,“怎么?有什么事么?”青澄淡淡地问着,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