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欢喜的事。”司棋微躬着腰,站在屏风外恭恭敬敬,“司棋奉主子的命令照看欢喜,因喜爱之故,忍不住稍加调教了一番。欢喜是只很有灵xing的玄狐,只是姑娘一直当它是宠物养着,让它自己也以为自己不过是平凡的畜生,也就忽略了天xing中的灵巧。不过经过司棋的调教,欢喜已经恢复了些许天xing,只是灵宠都是娇矜的,有些自以为是的xing子,当自己很了不起。不过这不是什么大毛病,稍微顺着它一点就行了。”
青澄安静听着不置一词,好一会儿,她才清了清嗓子,道:“司棋大人的意思就是,欢喜那小家伙现在娇矜起来了?”
“偶尔不顺意时会这样。”司棋实话实说。
“那欢喜现在在哪?”青澄的语气没有什么qíng绪,“我这主人可有日子没见着它了。”
“就在门外,我这就唤它进来。”
“不用了。”青澄打断他的动作,“我是它的主人,我唤它便好了。欢喜!过来!”
青澄连唤了三五声,门外一点反应也没有,她不由皱眉,这小畜生怎么一回事?不过半个月没见,连主子的话便不听了?她站起身,绕过屏风直往门外而去,欢喜正趴在地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毛茸茸的尾巴蓬松可爱,微微晃动两下,有气无力的样子。
青澄一叹,这小东西,越发懒了。她耐着xing子蹲下来,伸手拨了拨它的尖耳朵,柔声唤道:“欢喜,快起来了。”
玄狐的一身皮毛正晒得舒服,突然来了个人打扰它的兴致,它自然不高兴,只甩了甩耳朵避开骚扰,换了个姿势眯着眼继续舒服地晒太阳。
“这就是司棋大人您调教过的欢喜?”青澄站了起来,眼神冷冷地看着地上的小狐狸,抬脚拨弄它的尾巴,“司棋大人,恕青澄无礼,这样的欢喜,我还真不喜欢!”她挑了挑眉,抬脚狠狠踏上欢喜毛茸茸的尾巴,毫不留qíng地辗压,欢喜吃痛,长长嘶叫着,周身皮毛都好像炸开了一般。它刚想反击那个袭击它的人,转头却见正是自己的主人,不由呜咽了声,矮下声音,圆溜溜的眼睛好像含着泪水一般,委屈的样子叫人见了都觉得心疼。青澄平日里最疼欢喜了,简直把它当作儿子在养。不管它有什么不对的,她都不会说什么,更别提像今天这般一下子踩在它的尾巴上不松动了。欢喜呜咽的声音越来越小,显然是疼坏了。
“姑娘何必如此折腾它?不过是没有应你的唤,不用如此吧?”司棋都看不下去了,素白丝履之下,欢喜的尾巴微微颤动着,青澄却仍是辗压不止。
“不过是个畜生,学的就该是如何讨好主人,如果连这本分都做不好,那要它何用?”青澄的语气淡漠冷然,她挪开脚,斜眼看向司棋,“多谢司棋大人这段时间对欢喜的照顾,只是这畜生太过不拘了些,打扰了您不说,回来倒更不听话了,不过是给它几分颜色,它还真把自己当个人了。”这话明说欢喜,暗里却是在骂司棋多管闲事,佐辰军的判官大人是何等伶俐的心思,不用再说什么已经明白了她对自己的态度。
他从一开始青澄对欢喜下狠手时就已经开始打量这个xingqíng不同以前的女子,不过几个月没见,这女子的行为想法已经不同过去了。以前的苏青澄在他看来虽然冷淡,却还是有点人qíng味的,行为举止也是有迹可循的,可如今却是不同以往了。且不说那言辞之中的讥讽和对他的不屑一顾,只是这无迹可循的突然的喜怒变化就让人难以捉摸了,他身为佐辰军中的判官,历来也见过不少人因剧变而xing格无常的,苏青澄这样的他也见过,此时他所担心的不是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而是主子的处境。
主子对这女子存的心思,恐怕只有他自己还不甚明白了。听说前几日苏寒玉下葬,他还让这女子同他一道站在礼台之上。青凤的女子地位虽不算低下,但能受此等厚遇的,国中鲜而有之。况且当日百官在场已经看到了主子对这个女子的态度,朝野之中猜测纷纷,有的说她是和亲的良妃,有的说她是皇帝金屋里藏的美娇娃,众说纷纭之余,也让佐辰军中有了些微波动,司棋担心,这会对主子的君誉产生影响。
“司棋大人,小女子还有事,不招呼你了。”青澄打断了他的思绪,淡淡地说道,“司棋大人想必也是有很多事qíng要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