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鸾辞_作者:澄莒(88)

2017-12-26 澄莒

  他带着一张面具,把原来面目掩的严严实实,一丝痕迹也不敢让华仪瞧见,日子久了,都不晓得到底是谁踩进了jīng心布置好的陷阱。

  过了些日子,他们的关系开始缓和,华仪状似无意的问他为何不去找四哥聊天,他只做没听见。

  华仪很怕他会发现她把自己当成了谁,所以有些话说了一两遍便撇开。

  正因如此,他堂而皇之的握着她的这点破绽与把柄,和她周旋下去。

  有一回他醉酒,把扶着他的华仪压制在chuáng上,他很想得到她,可是他还不能,因为如果是华楚,他不会qiáng迫华仪做任何事qíng。

  他只是亲了亲她的眼睛。

  华仪也醉了酒,她回视着言昭,不知是不是醉的厉害,她捧着言昭的脸,不停喊着华楚。

  她一边哭着一边喊着华楚。

  可是她和华楚再也回不去。

  言昭很满意她的绝望,她对华楚的爱只有烧成了死灰,才能复燃。而复燃起的烟火只能因他而绚烂。

  他的所有卑鄙,也就用在华仪身上时,才格外认真。

  华仪死心以后他才开始把温柔慢慢给她,极殷勤的治愈着她的qíng伤,收效甚好,华仪的眼里渐能看见自己的模样。

  可她大约始终迈不过那个叫做华楚的坎,望着他时,总像是在透过他看着华楚。

  言昭将自己的余生也设计进去,将她与华楚的一切可能堵死。

  在裴固的棋局里他是最重要的一枚棋子。

  裴固死后,他接手裴固的位子,替裴固下完这局棋,棋盘之中是朝堂与江湖的变幻莫测,稍有不慎粉身碎骨,华仪是他竭尽心力保全的棋子。

  他的爱qíng就像这盘棋,哪怕不择手段,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第 77 章

  她正说着话,房门又被推开,这回进来的是言昭。

  我这时候很不想看见他,便背过身不去看。

  或许是当你可着劲去喜欢某个人却总也得不到回应时,便会生出酸葡萄心理,心底不禁的把他想的很坏。

  便如此刻,我猜想李承徽压根和言昭是一对痴男怨女,存心合谋了药死我好远走高飞的。

  这么酸葡萄的一想,心里居然隐隐揪着疼。

  连锁反应下,我连这间屋子都不想呆了,拔脚要走,却发现我无论如何都不能离开我的尸体五步。

  我这冤大头当的真是又绿又冤,死了还要看野鸳鸯卿卿我我。

  我捂着耳朵蹲下身,忍不住还同qíng自己一把,哭的哇哇叫。

  可是等了半晌没听见言昭和他相好的弹冠相庆,默默转过身看,居然还瞧见言昭握着李承徽肩膀一副要杀了她的模样,咬牙切齿着:“你的意思是,解药放错了?”

  李承徽面如土色,唇色泛了白,眼底盈满了水光,美人这等梨花带雨的模样,居然没能打动言昭,言昭恨恨垂下袖子,好一会持续在自言自语,我隐约听见他说的是:“她怎么会死?!她不能死……”

  这样的言昭,与我的记忆,委实有太大出入。

  他走到我尸体跟前,牵了我的手捂住,我居然感到掌心有了暖意,言昭背对着我,良久后,我感到手背上犹如被雨水打过,一阵阵的湿润着,雨水滚烫后的凄凉,像一根针直直扎在我心口。

  李承徽慌慌张张的朝言昭道:“贱妾……贱妾回太子府复命。”

  她逃了,这间屋子又恢复死一般的寂静。

  可是我不懂,他明明一心一意咒我死,这会儿我死透了他又为什么哭。

  哭出来的眼泪又那样真实。

  我不明白,他若真的舍不得我死,我与他成婚以来,他又为什么视我如无物。

  我不明白,我一次次朝他靠近,他又为什么躲开。

  我更不明白,为什么给我下毒,即使那毒是有解药的。

  可是那些疑问,随着他一遍遍喊我名字,一点点让我丢盔弃甲,我忍不住走到言昭身后,下意识抱住他,告诉他我在这儿。

  可是我的魂魄没有实体,透过他只是抱到一团空气,只有这时候的手依旧是暖的,他捂着我的手,不住呵着气,我依稀看见尸体的指尖仍是惨白的模样,并没有回暖的征兆。

  他这是,后悔了吗?

  言昭突然起身,走到门边把门给封死了,环视四周以后,拿起桌上的蜡烛。

  他该不是……

  原来害我还不了魂的那场火是他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