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玥,来,这是云英jī蛋,最适合你疗伤了……”
仔细一看,少女的脚上是缠了一层厚厚的绷带的,少女瘸着一只腿,蹦跳着去接老人家手中的jī蛋,笑的心满意足道,“多谢大爷大娘。”
山外多喧嚣,但山内则一直都是慢悠悠的状态,一个月以前,这个姑娘忽的坠落在村外的小溪流边,两位老人家便将这姑娘带了回来。
“姑娘从何而来?”
彼时上官玥在跳崖时算准了下面有棵松树,以腰间的皮鞭为力,捆住了松树,自己掉在了松树之下,而后又算准了空间、距离、力度,直接跳入了江山中,江水顺流而下,便将上官玥冲到了这样一个不知名的小村庄。
“从庆京而来,途中遇劫匪而至。”
上官玥给了这么一个答案。
这对老夫妇对上官玥很好,一进门便对上官玥絮絮叨叨道,“云英jī蛋对你腿伤最是好了,你一个姑娘家家,腿上留疤嫁人可就难嫁了,今晚你一定得吃两个,三个,好好补补。”
上官玥抚了抚自己的腿,思绪又一下子回到当日的场景,悬崖上那一战,与其说是她真有那么伟大舍己救人,不如说她压根就无路可选。
她不是神,更不是什么救世主,当她滚进第二辆马车时,她的右脚便已经被压伤,裙褥之下右腿白骨已经露出一角,压根无法动弹,即便她骗过了陈锡岳,但若真要打起来,十五个姑娘跑不了,她自己的命,也得赔进去。
两相权衡之下取其轻,掉下悬崖是她最好的选择,她有特工先天xing的本能,能jīng密的测量出角度、距离,终于求了个千分之一活下来的机会。
“姐姐,你在想什么呢?”
小娃娃朝她挥了挥手。
“姐姐,讲讲庆京的故事吧,人家都说,庆京很繁华很美的,我长大的梦想,便是去庆京看看,去庆京定居呢。”第二个小孩子抬起稚嫩的脸。
这些日子来,这些山下的居民一知道上官玥是从庆京来了的后,经常问上官玥的一个问题,那便是庆京到底是怎么样的?
上官玥深吸一口气,像是对这些孩子说,也像是自言自语道,“浩大而繁华,有无数的世人梦寐以求的美好,却也有无数的yīn谋与权斗。”
“我们要去!我们要去!”
孩童们一听到繁荣这个词什么便都忘了,只是开开心心的拉起彼此的手,在上官玥身畔围起了圈,一下一下转着,无比开心。
可实际上又到底有什么好呢?如若可以,她倒自私的希望,希望这群人永远不要离开这与世无争的山下。
终有一日,你们这些孩子都长大了,一同结伴进了那庆京城,最后却被那广大的世界所迷,不得已背叛了彼此,不得已……成为仇人,那又是怎样一副悲伤的光景。上官玥蠕了蠕嘴,却到底是没有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因为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一个人是不该以自己的世界观去qiáng硬要求另一个人的,就好比岑渠与她。
他放不下他的天下。
她割舍不掉她的qíng义。
终究,斗不过天意。
诸暨城,修长的黑色人影站在月色的yīn影中,陈锡岳恭敬对着黑色人影道,“主子,上官玥的尸首一直都还未找到。”
“这老三和上官玥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太子、七弟,一个一个被他们以硬以柔折断爪牙,再无缘染指东宫之位,如今这上官玥一死,坊间传闻,老三病体越发缠绵塌上,吐血不止,怕是命不久矣。”
“良禽择木而栖,如今的三殿下因为一个女人,再难成气候,陈锡岳要跟的是天下之主,那么必定便是四殿下,不日以后,殿下必能开创那一方霸业,成为盛世之皇。”
岑寂修长的身影忽的转身,他脱下了自己头上的黑色大帽,很是赞赏的看了看陈锡岳,道,“可所有的前提是上官玥死。”
“即便她如你所言这般,掉下悬崖不可能生还,但本王,也决计要见她的尸首,哪怕是她身上的一片残骸,本王也可以大发善心的送到老三面前,让老三,气绝吐血。”
暗夜中,岑寂如一只恶láng一般,居高临下看着陈锡岳道,“本王等你的好消息,你的忠心,将在这件事上得到印证。”
二百三十一、他乡遇故jiāo
恍惚中不知渡过了多少岁月,山下的日子中,上官玥的脚伤已渐渐恢复,上官玥时常望着这小山村外的辽阔天地发呆,一坐便是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