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凤阁内,他问她,能在一起吗?
她说不能。
其实哪里是不愿意,而是不能在一起,他们注定,要擦肩而过这个时代的漩涡里。
岑渠忽的将上官玥圈在怀里道,“我竟不知道你的身体每透明一次,你的jīng气神便下降一份,直到现在……若不是王芯苑告知,我都被蒙在鼓里,原来……原来你已是命悬一线。”
二百八十八、最后的选择
从软塌上下来时,上官玥全身冷的有些厉害,岑渠亲自扶着上官玥,二人漫步到了昔日的三殿下府。
“帝君,姑姑。”
守候在三殿下府的侍卫一见这二人,认出了这二位的身份,纷纷跪倒在地,岑渠一挥手,所有人都驻守在了门外。
一路搀扶着,岑渠搀扶着上官玥走到了自己的暗阁,打开暗阁,一个木盒子展现在二人眼前。
上官玥从怀中缓缓掏出那把上官沐临死前jiāo给自己的钥匙,打开了那个木盒子。
“这是欧阳晴最后的秘密,她临死前,将木盒子jiāo给了我母妃,将钥匙jiāo给了上官沐,防止被人打开这盒子。”
“她是个聪明人,”上官玥笑的虚弱道,“可叹世人以为欧阳晴留下的是什么宝藏和倾世的兵书,到处派人寻找,殊不知留下的不过是一封信还有……第五把钥匙。”
夙愿得成,上官玥手拿那第五把钥匙,却显得不怎么开心,她站在桌案前,岑渠站在窗牍前,这二个人目光在空气中飞快的相撞,屋外是漫天飘雪,为二人眼中都染了一片白。
上官玥住在了囚凤阁,囚凤阁曾是欧阳晴的故居,深夜,上官玥手拿那封欧阳晴留下的信,脸上蔓延出一股解脱而苦涩的笑,将那信放在蜡烛上被火苗烧蚀。
那一夜,岑渠身穿龙袍,坐在空无一人的朝堂内,一个人独坐到了天明,泪水浸染了自己整片衣襟。
太常宫,天空都是灰蒙蒙的,庆帝这些日子一直受梦魇影响,睡的不安稳,时不时会从梦中传来一声,“明妃!明妃!”
这夜,侍候庆帝的下人都被一一屏退,岑渠手牵上官玥的手来到庆帝的病榻前。
庆帝睡了很久,也睡的很不安稳,外头是凄风苦雨,在玄huáng色的幔帐中,庆帝艰难睁开了双眼,看到了上官玥和岑渠。
“孽子!”
一直到岑渠登基,庆帝这才明白自己被岑渠摆了一道,狠揪住chuáng单,对着岑渠怒骂。
“对啊,都是孽子!”岑渠身穿新帝龙袍,嘴角扬起一个志得意满的笑,眼中却冷的可怕道,“不过,都是您一手调教出来的。”
庆帝呻吟一声,而后目光又在触到岑渠和上官玥紧握的手上,语气又厉又狠道,“你夺去了这江山也便罢了!但这上官玥……你留着这上官玥,她是国士,会让你覆了……覆了我大庆这江山!”
深夜蔓蔓,岑渠笑的如夜间盛开的曼陀花,甜蜜而渗满毒汁道,“不重要,因为,我爱她。”
“胡说,”庆帝一口气没喘上来,手扯chuáng单,攥的chuáng单都变了形,竭力怒吼道,“为天子者,注定无qíng!”
“不,这是您选择的路,从来,便不是儿臣所选的。”
“就为了一个女人?她注定是搅弄风云的。”
眼见庆帝至死不得悔,岑渠可悲的看了庆帝一眼道,居高临下半俯着身,以一种可怜的目光望着庆帝,道,“有时候我真庆幸,母妃过世的早,要知道多呆在你身侧一分,便是对她最大的玷污。”
“吱——”
太常宫,宫门被重重关上。
庆玥一年,新帝继位,改年号为玥号,谥号庆玥帝,先帝被移至太常宫。
同年,发生了一件震惊朝野的事,新帝上朝的第一日,便有那先前被褫夺了封号的国士亲自上朝,穿着素衣,未自己求赐婚。
女子当众求赐婚本就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而更让人惊讶的是,这赐婚的对象竟然是……新帝庆玥帝。
而这些都不是最传奇的,最传奇的是这位新继位便以雷厉风行不言苟笑闻名的新帝,竟然在听到求婚时,眉眼破天荒舒展开,笑了。
当然会有反对的声音,那些上书的折子堆满了整个御书房,也有一些老臣长跪宫前谏言,但庆玥帝的心仿佛便是铁做的一般,只来了一句,“请君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