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路窄_作者:百醉疏狂(57)

2017-12-22 百醉疏狂

  红绡是个拔尖、霸道的xingqíng,哪里容得别人在她头上作威作福,寻了个借口,只说碧菡打坏了盛葡萄的水晶碟子,揪着碧菡的头发给了她两个耳光,罚她去院子大太阳底下跪着。

  碧菡哪肯?她在老太太跟前颇为得脸,别说吃过亏了,就是连句重话都没得过,这才到爷的院子里就被个丫头欺负,她哪咽得下这口气?

  但到底自己理亏,先前还只哭着和红绡辩理,只说她算什么身份,也敢替主子管教自己?连个正经的名儿都没有呢,装什么主子?

  这还不算,她捂着脸说要去寻老太太主持公道。

  红绡恼羞成怒,拔下头顶的一丈青,朝着碧菡的嘴就扎,还骂道:“你这不要脸的小践蹄子,素日里仗着自己是老太太身边来的,鼻孔都要翻到天上去了,横针不拈,竖线不动,打碎了水晶碟子还不认?我是爷身边的一等丫鬟,教训你又怎么了?便是闹到老太太那里,老太太最是明理不过,还能偏袒你不成?我这就扎烂你的嘴,也免得你除了吃什么都不做,还要颠倒黑白,血口喷人。”

  虽说有诸人拉着,可到底一丈青太尖,在碧菡脸颊划了一道二寸来长的血痕,碧菡当即就吓得惨叫一声昏了过去。

  后来孟逊回来,红绡“有理有据”,认定那水晶碟子是碧菡打碎的。碧菡虽梗着脖子说她是被人陷害的,眼睛只瞅着红绡,但她拿不出人证物证,让孟逊十分不喜。碧菡好好一张脸算是毁了,虽说早就清理了血污,可那道血痕鲜红触目,孟逊哪里还再看得上眼?当即眼中就带了嫌恶,三两句话就给碧菡定了罪,打了板子,撵出了府。

  众人虽然心知肚明这事与红绡脱不开关系,但谁也不敢说是她陷害的碧菡,且爷态度明朗,就是有庇护红绡的意思,连老太太听说了这事都什么都没说,旁人谁还敢再触红绡逆鳞?

  这也是红绡在孟逊院子里越发嚣张跋扈的原因之一。

  香凝对这事记忆犹新,听朱砂旧事重提,也不禁打了个寒颤。红绡心狠手也狠,这是有目共睹的事实,自己要么就斩糙除根,要么就别和她撕破脸。

  先前在爷跟前说的那一番话,拿到哪儿去也不能说她蓄意陷害,但若有心,自然能觉察出江烟的种种劣迹。

  香凝暗暗松了口气,她这回堵对了,若当真哭哭啼啼的跪在爷跟前请罪,怕是反倒起了反作用,会让爷反感不说,还要被他腻味、嫌弃。

  当下最要紧的是查出江烟和那持墨之间有什么往来,与申公子之间到底有没有私相授受,最好拿到真凭实据。

  就像当年红绡对碧涵一样,只要有证据,谁也说不出来包庇她的话。

  香凝有些后悔,月影今天就是太沉不住气了,这早晚跳出来和竹纹吵什么吵?若是打糙惊蛇,她还怎么一击致命?

  好在红绡就是那么个xing子,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大不了自己明天再去哄哄她,只要把她抬得高高的,她也就不和自己计较了。

  孟逊才坐下要用晚膳,听着屋外有脚步声,接着珠帘一挑,曲江烟袅袅娜娜的走了进来。因是傍晚,她只着一件半旧的家常海棠薄衫,底下是月白纱裙,头上没什么鲜艳的首饰,只一头黑鸦鸦的青丝,反倒更衬得一张小脸银盘一样白,尤其那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慑人心魂。

  孟逊没好气的道:“你如今是越发没规矩了,不经通报就进,谁给你的胆子?”

  曲江烟往前走了两步,在桌前站定,朝他一福,随即抬头笑道:“当然是爷给的。”

  孟逊气笑道:“也就这时候你肯拿好话哄哄爷,说吧,什么事?”

  曲江烟见他没生气,索xing上前拽他的袖子:“奴婢有好东西要给爷看。”

  孟逊看一眼桌上的饭菜,意思是什么要紧事,不能等爷吃了饭再去?

  曲江烟心里却是十分不以为然,脸上也就带出来,道:“爷在外头能不吃酒?回来用晚膳也不过是走走过场,吃不吃有什么要紧?要不然叫人送到奴婢房里,爷一边吃一边看?”

  孟逊伸手刮她的鼻子:“你怎么就这么jīng呢,连爷在外头吃了酒你都知道?爷一回来就换了衣裳洗了澡,你连个影儿都没照,打哪闻出来的?”

  曲江烟心道:这还用闻吗?以前他几乎是天天不落,不管多晚都要跑到她那里蹭一顿,有时候也不叫酒菜,就叫一盘牛ròu一盘花生米一壶酒,对着她就能喝上两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