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江烟气得要吐血,合着怎么都是个死啊?
既然如此,她何必受这等窝囊气?
曲江烟手腕不能动,腿却是自由的,她摒息凝神,做出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却乘孟逊不备,脚上使劲,一脚踢到孟逊胸口。
她是估量好了的,踹的就是他旧伤位置,本着她死他也别想好活的念头。
却不想孟逊自打被曲江烟于榻上qíng浓之际刺中胸口,这心里就落下了毛病,便是再销魂脑中也绷着一根弦,果然今儿就用上了,他眼见曲江烟神色一动,便留了神,她狠命一踹,他便下意识躲了躲。
可两人肌肤相接,他又正在得趣之际,再躲也有限,这一脚到底踢了个正着。孟逊好悬没从榻上滚下去,这要是真被她得了手,他的名头可就彻底丢到地底下了。
他怒从心头起,也不顾两人衣衫零乱,揪着曲江烟的头发,将她从榻上拖了起来:“你真是活腻味了是不是?”
曲江烟脸色晰白,眼中俱是骇然,却瞪着眼睛道:“是,大不了就是一个死,可我死了,你也休想好活。”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修文中
第6章 要求
说出这话,曲江烟是存了必死之心,她当然知道自己说的是气话,在孟逊跟前,她一个回合都过不了。何况死都死了,她能奈他何?
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不就是?她上回刺他刺得那么狠,他不照样活蹦乱跳的?
孟逊却并没如曲江烟臆想中的bào怒和狠戾,反倒松了手,只漆黑的眼眸中闪着跃动的火焰,将曲江烟拉近了,仔细打量她的眉眼。
说也奇怪,怎么越瞧越像那人呢?从前只是眉眼有四五分像,如今竟有七八分像,尤其这双眼睛,瞪起来时像头凶狠的小shòu。
当初她可不就是这般凶狠的道:我死不足惜,可不能白死,便是死也要拖你一起下地狱。
孟逊用食指挑起曲江烟的下巴。
屋里一片漆黑,想看也看不清,他便想多点一盏灯,刚要叫人,想着这不是自己屋子,便息了这念头,吩咐曲江烟:“点灯。”
曲江烟怔了怔:“什么?”
刚才还剑拔弩张,一副要置她于死地的模样呢,怎么忽然换了声气,点什么灯?她忽的一个哆嗦,不会是要把她点了天灯吧?
孟逊是锦衣卫里的指挥使,整天对着犯人,什么样的刑罚没使过?今儿要用在她身上了么?
曲江烟不怕死,可她怕活受罪。上辈子受的活罪就更多了,不想这一世还是这般。
这会儿曲江烟又后悔起来。
明知自己小命都在他手里呢,和他耍什么横啊?不用想也知道,大半夜乌漆麻黑的,能摸进自己榻上的男人除了他不会再有第二个人,怎么就嚷起来让他滚?
忍也就忍了,偏生要踹他这一脚,这回好,他没怎么样,又把自己命搭进去了。
曲江烟眼圈一红,眼泪就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孟逊倒气乐了:刚才还凶得和什么似的呢,怎么叫她点个灯她倒哭起来了?可越是这样娇气,越是像足了那人。
孟逊心头一软,手一松,放开曲江烟,自己拣了袍子披上,趿鞋下地,摸黑找着火石,将灯点着了端了过来。
烛光昏huáng,却将曲江烟照了个清楚。长发披垂,小脸玉白,垂头哭得梨花带雨,削肩细细耸动,倒是格外的楚楚可怜。
孟逊小腹一热。
他把灯放到一壁,将曲江烟拎过来,没好气的问道:“你哭什么?”
曲江烟只不吭声。
孟逊松了她手腕,见肌肤细腻白嫩,却被勒出一道红痕,倒像是戴了一截红玛瑙的镯子。他心下一动,道:“爷前儿得了一副红晶石的链子,倒配得上你这细腻的肌肤,明儿一早叫人给你送来。”
要是以前的江烟,早喜得无可无不可了,可惜曲江烟什么好东西没见过,闻言不仅没有欢喜和感激,反倒轻哼了一声,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不稀罕。
孟逊看她这娇气样,越发动心,又见她不着一缕,灯下chūn景dàng漾,哪还忍得住,合身扑上来,道:“算了,爷今晚喝得有点儿多,一时扰了你的好眠,就不跟你计较了,可说好,你要再敢对爷不敬,爷可没这等好脾气。”
曲江烟不想他倒先服了软,自己小命侥幸得过一劫,哪还敢再多事?只能软了身子任他施为,心里把他恨了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