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这里,她就已然是震惊的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了。
“要不然你以为该是谁?”事qíng过了就过了,司徒渊再提起的时候却根本就像是一个局外人一样的冷静。
严锦宁的目光凌乱,“我一直以为是睿王的——”
“他?”司徒渊冷笑,“虽然他也未必待见我,但是对他来说,留着我去和太子互掐难道不是更加有利可图?老三可比我们那位太子哥要有脑子的多。”
是司徒宸做的?严锦华背后的人,居然是太子司徒宸吗?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而且——
丛皇后还极有可能是知道并且默许了这些事qíng的?
这世上,再qiáng大的敌人都不可怕,最怕的就是那些你以为本来应该保护支持你的人却在背后给你捅刀子。
如果司徒渊说得都是真的,哪怕目前丛皇后就只是对此冷眼旁观,那么将来呢?万一有一天,那女人会亲自对司徒渊出手呢?被自己的亲生母亲出手暗算——
这根本就是防不胜防的。
这一刻,严锦宁的心中突然有了一种近乎可以说是要崩溃了一样的恐慌感,因为她突然明白了前世的时候丛皇后近乎疯狂了一样对她不依不饶的找茬的真正动机——也许舍不得自己的亲生儿子是真,但更可怕的是,那个女人后来应该是知道害死她亲生儿子的真凶就是自己一手抚养长大的养子了吧?可是她没有揭发真相,反而昧着良心继续扶持养子来稳固她的地位,
反而拿了她做替罪羊来发泄出气?
严锦宁的心中,突然愤怒无比。
以前她只是觉得自己被严家那些人踩在脚底践踏利用很可怜,此时却赫然发现,司徒渊的处境居然一点也不比她好。
她咬着嘴唇,眼底有一簇火苗在燃烧。
明明只是一种错觉,那一刻,司徒渊便会觉得心中微暖。
他说:“其实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只是以我母后的脾气,你跟我走得近了,总归是没好处的,能避开的话——你就尽量离她远一点吧。”
丛皇后的身份在那里摆着,她要对严锦宁做点什么,严锦宁根本就连反抗都不能。
“那——我明白了!”严锦宁垂眸沉默了一阵方才轻轻的点了头。
想了想,她又抬头看向司徒渊道:“那么你呢?你有很在乎和她之间的母子qíng分吗?”
司徒渊笑了笑,唇角温软。
他又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因为觉得那种触感太过柔滑美好了,忍不住的就又多摸了两下。
这个丫头,这样扬起脸来看着他的时候,目光盈盈而动,总感觉那波光潋滟,会一直轻轻摇dàng在了心里,无比的美好。
“你别管这些事了,这些都不是你该cao心的。”司徒渊道,转头看了眼天色,“你也在这里呆了有一会儿了,回去吧,省得你那两个丫头要到处找了。”
严锦宁看着他的脸。
他的唇角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带着一点淡淡的笑容,不同于他平时露在人前的冷淡,是十分纯澈而温和的笑。
彼时他微微仰了头,看着天上的流云。
严锦宁跪坐在他旁边,一时却没有动,盯着他看了许久,突然咬牙问道:“子渊,那——你喜欢我吗?”
一般她在他面前都是拘谨且温顺的,司徒渊怎么也没想到她会突然直白的问出这么一句话来。
他一时怔愣,正待要扭头看她,却先是眼前的光线一暗。
有独属于少女的清冽甘甜的气息扑面,一侧的唇畔便就突然覆上温暖的柔软。
严锦宁水光盈盈的眸子,猝不及防,无限bī近的贴近在眼前。
她将自己的呼吸敛去,生疏而僵硬的碰触,却是真实的将烙印打落在他的唇畔,他能清楚的看到自己的脸孔倒影在她瞳孔里的影像。
对上他的目光,严锦宁惊了一下,稍稍往后退了一下。
“宁儿?”司徒渊猛地屏住呼吸,整个人都错愕怔愣,意外的呢喃了一声她的名字。
严锦宁咬着嘴唇,面上绯红一片。
她做了这一辈子里最勇敢的一件事,胸腔里心脏跳动的节奏紊乱,几乎随时都会失去知觉一样。
她下意识的只想要转身逃走,却硬着头皮稳住没有动。
“子渊你喜欢我吗?”她又重复问了一遍,虽然极力的平复心跳,声音听起来也带着急促的呼吸和颤抖,“如果不是有这样的后顾之忧,你会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