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们是母子,但是司徒渊和她不亲,这些话以往可是从来不会当着她的面说的。丛皇后的心头一紧,面上却竭力保持慈祥的微笑道:“你这孩子,怎么又说这样的话?你和太子是兄弟,又都是本宫的儿子,本宫对你们自然是一视同仁的。既然你提了,那本宫就和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
”
她说着,站起来,走到司徒渊面前,伸出手去,本来是要碰触司徒渊放在桌上的手,却被司徒渊躲开了。
丛皇后的手擎在半空,神色尴尬。她勉qiáng忍了忍,还是尽量带着慈祥的笑意道:“子渊,虽然你是嫡子,但是太子在这个储君之位上毕竟坐了二十余年了,朝廷经不起这样的动dàng,虽然母后也疼你,但是这件事,还是希望你不要怪罪母后偏心。毕竟这个位子就只有一个,我会极力的想要促成你和蓉儿的婚事,其实也就是为了告诉你,我待你,是比太子更亲近的。你娶了蓉儿,那么和定国公府的关系就更亲密了,以后你们兄弟同气连枝,一
致对外,这样母后才能放心!”
是啊!把手握重兵的定国公送给他做岳父,这的确是极大的诚意。
“以此,换我对太子的忠诚吗?”司徒渊问。
“手心手背都是ròu,你该知道,母后最不想看你们互相残杀,最后反而便宜了别人。”丛皇后正色道。
推出了定国公府的联姻关系给他,这的确是天下投一份的诚意了。
好像作为儿子,司徒渊也不该再有什么不满意的了吧?
司徒渊的唇角一直带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未置可否。
“子渊!”丛皇后深吸一口气,继续劝道:“现在朝中的局面你也看到了,睿王虎视眈眈,祺贵妃也不是个善茬,这真的不是你和太子兄弟离心的时候。”
司徒渊抿唇又思索了半天,最后点头:“那好吧!”
他居然会答应?
丛皇后本来是有些意外的,但转瞬眼中神色就转为狂喜,高兴的道:“那好,回头本宫就叫钦天监测算一个好日子出来,一定给你们把婚事办得风风光光,体体面面的。”
她的这个表现,倒真像是母亲听到儿子要成家的时候应有的。
司徒渊看在眼里,笑了笑,只是这个笑容流于表面,眼睛里却是没染任何笑意的:“你这么着急,有什么办法呢?”
然后,他站起身来往外走。
丛皇后满心都沉浸在尘埃落定的喜悦中,根本就没注意到他眼神里冰冷幽深的神采,这时候见他要走,就又叫住了他,“子渊!”
司徒渊止步,却没有回头。
丛皇后也不在乎,只是嘱咐道:“前阵子蓉儿病了很久,最近才有点起色,最近年关将近,今年没了你外祖母,国公府里必定冷清,你多去陪陪她吧,也劝劝她,没准她能早点好起来。”
诚然,她这也就只是随口一说,毕竟以司徒渊的xing格,让他去陪丛蓉解闷?
“好!”没成想,司徒渊居然点头答应了。
丛皇后一愣,他已经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了出去。
古嬷嬷从角落里走出来,探头探脑的看着外面司徒渊的背影,“娘娘,你有没有觉得,这次七殿下回来之后,好像是有点不一样了?”
丛皇后和司徒渊说了这么多话,感觉像是打了一场仗一样,只觉得心神俱疲,揉着眉心走回榻上坐下,一面不怎么在意的道:“他外祖母刚去,他心qíng不好,脾气那面古怪些,过阵子就好了。”
可是以前的七殿下是从来不笑的!
是被国公夫人去世的消息刺激傻了么?他那个样子哪里像?
古嬷嬷怎么想都觉得现在的司徒渊看着有点瘆人,但是再瞧丛皇后那个不耐烦的神qíng,就不敢多说什么了,只坐到她身边给她捶腿解乏。
闫宁等在院子外面,见司徒渊出来,就赶紧迎上去,“主子!”
司徒渊看他一眼,默不作声的举步前行。
两人出了宫门,有侍卫牵了马过来。
司徒渊接过缰绳。
闫宁问:“我们直接回府吗?”
司徒渊面无表qíng的翻身上马,道:“去国公府!”
闫宁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国公府?”
国公夫人已经不在了,他们还去国公府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