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局促的搓着手,怯怯的不敢去看严锦宁的脸,“我——”严锦宁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纸包,并一个荷包一起塞给她,漠然道:“这是下午我从你房里拿来的,至于莫姨娘那里的药粉,并不在我手里。这罂粟只会叫人上瘾,但并不致命,只是终究不是什么好东西,你
以后能不碰的话——忍过几次,应该就没事了。至于这里,你还想活命的话,就走得越远越好!”
说完,也不待玉钏儿反应就又原路折回了。
玉钏儿捏着手里的药粉和荷包,再四顾这座仿佛能吃人一样的严府,咬咬牙,就也踉跄着奔出巷子,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巷尾一株老树的yīn影之下,闫宁道:“二小姐居然留了活口?要不要属下去——”
这个严二小姐是真的叫人看不透,她连对自己的亲哥哥都毫不留qíng,反而对这么个奴才留了一线宽仁之心?
司徒渊穿了身简便的黑色袍子,暗夜中,几乎看不到他的身影。
彼时他袖子底下的指间正捏着把玩一个不起眼的小瓷瓶,摩挲了许久,然后道:“算了!”
说完,就又默无声息的转身。
闫宁诧异,赶忙追上去,“主子您不见二小姐了?”
司徒渊仿佛没听见他的话,只就沉吟说道:“你去见过曲太医了?”
“是!”闫宁赶紧收摄心神,正色道:“之前赵王世子所料不错,严锦华的腿伤很重,就算全力救治,也定会留下残疾的。”
司徒渊的唇角忽而勾起一个邪肆的弧度,隐约的一个笑容绽放,竟是同时平日里冷峻的模样判若两人。
他缓缓的抬头去看天际星光,玩味着冷笑,“那你说——今年年底的除夕国宴,严锦添有可能会回朝吗?”
闫宁闻言一愣,竟是蓦然心惊。
之前严锦宁要他帮忙去动严锦华的马鞍,这么大的事,他不可能不征询司徒渊的同意,当时司徒渊让他照办,他没多想,现在看来——
司徒渊却居然也是顺水推舟?他在借严锦宁的手设法调虎离山的引严锦添回朝吗?
闫宁的思绪一时有些错乱。
司徒渊没听到他的回应,就回头看过来一眼。
“属下也不知道!”闫宁忙道,面皮略有几分僵硬。
司徒渊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意味不明的又看了他一眼,然后就从容的继续举步前行。
他走出巷子,上了马,走得不是昭王府的方向。
闫宁也不问,只戒备着尾随。
司徒渊去的是城东的赵王府,带着闫宁翻墙而过,轻车熟路的避开府中巡逻的守卫,闪进了前院的一个院子里。
那院子的书房里还亮着灯,司徒海晨写好一封帖子,又仔细的chuīgān墨迹,递给自己的小厮,“先收着,明儿个一早再送,记住了,要以郡主的名义。”
“是!”小厮将帖子收好,转身出门。
司徒海晨本来也要回房,可是刚站起来,就见他眸光一闪,目光锐利的从快速开启又闭合的门fèng里扫了眼空dàngdàng的院子。
小厮带上门,快步离开。
他撇撇嘴,就又大大咧咧的坐回了椅子上。
随后房门就重新被人从外面打开,司徒渊带着闫宁不请自来。
“这大晚上的——”司徒海晨倒是不怎么意外,只是牙疼的咂咂嘴道:“人严家的小姑娘为了你,可是把她亲哥的腿都弄折了,你不趁着良辰美景,赶紧的去找人家说点悄悄话?这是不是太不解风qíng了?”
司徒渊看他一眼,还是面无表qíng的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直接就开门见山道:“严家遭此大劫,你说年底严锦添会借故回朝来处理家务吗?”
“他?”司徒海晨一愣,也是不由的庄重了神色。
他思索着起身绕过桌案,走到司徒渊旁边坐下,正色道:“你想调虎离山,去查他的军中?”
司徒渊不语,过了一会,仍是不答反问,“问你话呢?他会回朝的几率到底有多大?”“没多大吧!不管是摔伤了一个兄弟还是qiáng嫁了一个妹子,这都能算多大的事儿?除非你能将他永毅侯府满门全灭!”司徒海晨道,往身后椅背上一靠,语气就再度变成调侃,斜睨他道:“中午那会儿你不是
偷溜进严府了吗?和人家小姑娘都说什么了?这一扭头就谋划着算计人家亲哥?你这不地道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