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在害怕,就像秘密被朕发现一般,用那些行为举动来掩饰他的心虚……而且,他以为朕已经知道了。”皇帝道。
郑公公不知该如何答话。
皇帝身上散发出一股杀意,冰寒刺人。
他的敲击着桌子,发出‘噔噔’的生意,渐渐急切起来:“只是如今朝无人可用,贺衍只能先留着。”
贺衍回到家后,也同样无法入睡,他在房走来走去,脸上的表qíng仓惶不安,像是随时可能大难临头一般。
贺夫人看着他这般模样:“老爷,夜深了先睡吧,有什么事明日再想。”
“明日明日,我已经没有明日了!”贺衍低吼道,眼睛喷火似地看着贺夫人。
贺夫人悚然一惊,脸色也变了:“可是陛下说了什么吗?”
“陛下说什么重要吗?那守在门外的赵隶就说明了一切!”
贺夫人一下没了主见:“老爷,那怎么办?”
她家老爷一向圆滑,贺夫人根本不知道他是怎样落到这么一副境地的。
怎么办?
贺衍眼闪过一道决绝的光芒。
他必须舍下一身荣华和多年累积才能保住命!
“去将管家叫来!”
当晚,趁着夜色深,一辆马车悄悄地从贺府出发,朝着郊区而去。过了约一个时辰左右,又一辆采买的马车朝着市集而去。
这辆采买的马车外面看似简陋,实则内有乾坤,里面铺着厚厚的一层地毯,贺衍、贺夫人,以及家的两子一女都在里面。最里面放着两个深红的木箱,里面的银子足够他们在新的地方,安家落户。
马车从市集拐了一个弯,便朝着邺城的城门处走去。
只要出了邺城,他们被发现的难度就会增大,一直往北,要么朔云,要么突厥,总会有他的容身之地。
突厥可汗很喜欢汉化,是个十分爱才之人。他若是能得突厥可汗赏识,照样可以荣华加身。最重要的是,他做过望月的丞相,对这个国家十分了解,突厥可汗是个有野心的,将来攻打望月,他也可在这上面给予助力……
贺衍想着,几日的惶惶不安终于渐渐消散,又恢复了往日淡然雅,一身清华。
“老爷,城门到了。”管家低声道。
他掀开帘子看着,夜里的城门黑黢黢的,隐约可见的高耸。
管家将出城的令牌递给了守城将士,厚重的城门缓缓打开,沉重的声音在寂静里响起。
贺衍松了一口气。
停下的马车又动了起来,只是行至一半,突然停了下来,里面的人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下一瞬,马车的帘子便被掀开,贺衍对上一张丑陋的脸,脸色顿时变了。
这人竟是如恶鬼一般,挥之不去。
“贺丞相,这大半夜的去哪呢?”
贺衍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采买,探亲,还是……潜逃?”赵隶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赵隶,本官好歹是朝之重臣,岂容你这般随意玷rǔ?陛下虽然宠幸你,但是也不可能任你胡作非为!”贺衍厉声道。
“那就去见陛下。”赵隶慢悠悠道。
贺衍的色厉内荏顿时装不住了。他心绝望,不过一只纸老虎,想要拼死一搏,奈何根本吓唬不了赵隶。
他连同夫人及二子一女被赵隶打包带到了皇帝的面前。
赵隶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报了。
皇帝何等心思,一眼便看出其的端倪。
如今正当用人之际,他本来还打算继续用贺衍,却没想到贺衍自己坐不住了,竟带着银子举家逃跑。
这不是心虚又是什么?
这些靠着踩顾家上位的新兴世家,还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陛下,臣对陛下忠心耿耿,切不可被jian人蒙蔽啊!”贺衍哭泣着道,这次是真的哭了。因为帝皇身上的杀气毫不掩饰,这次是真的要杀了他了。
皇帝对贺衍已经失望透顶。
他想找个听话顺从的臣子,结果这听话的也会有自己的小心思,比顾雄那般明目张胆的还要可怕。
“忠心不忠心,赵隶审审就知道了。”皇帝冷声道。
贺衍的脸色顿时白得跟一张纸一般。赵隶酷吏的名声整个望月都知道。落在他里的人,就算不死,也是生不如死。
贺衍跪着爬到了皇帝的面前,哭着道:“陛下,一定要相信臣啊,臣对陛下绝无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