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脚将贺衍踹了出去。
贺衍被拉了下去。
“陛下,良臣死,国将亡啊!”
这一夜注定不平静。
对于皇帝来说,他终于认清了这些臣子们的真面目;对于贺衍来说,他失去了所有的荣华;对于贺氏一族而言,这是灭顶之灾;对于望月来说,少了一个丞相和一个世家。
然而对于顾天澜而言,这其实只是一场戏。
李邺谨和将死的贺衍都不知道自己只是戏的一员。
她小心翼翼地张开一个网,将她需要的东西网罗其,而今终于收网了。
这个网收得很完美,几乎没有任何漏dòng。
更没有引起任何一个人的怀疑。
顾天澜的心是激动的。
一步一步地复仇,看着那些曾经结成统一战线的仇人开始反目成仇、互相残杀,这种感觉是快意的。
昔日贺衍趁风而起,踩着顾家讨好迎合皇帝,又及至贺氏成为望月第一世家、满门荣光的时候,贺衍可曾想过有这么一日?
“良臣,呵,他也称得上良臣?”
她深夜披衣而起,拿起了自己藏着的那卷名单,点着红色的墨,将贺衍这个名字从名单上划去。
“良臣称不上,国将亡倒是真的。”
有人扔给了她一壶好酒:“这样良辰美景,该有好酒相伴。”
顾天澜转身,便见那人坐在窗台上,翘着二郎腿,竟是有一番恣意洒脱。
公孙奕大概是她见过最奇怪的人了。
这人明明坐拥半个天下,却仍旧可以活得这般随心所yù。若是其他人,不该坐在累牍的奏折前,处理着那些源源不断的国事吗?
“出来。”公孙奕道。
公孙奕从窗台上下去,顾天澜也一跃而出,还未站稳,一只便扣住了她的腰,她顿时腾空而起,下一瞬便落在了屋顶之上。
今日的星辰依旧明亮。
顾天澜打开了盖子,喝了一口,浓郁的酒气顿时充满整个口鼻。
顾天澜是喜欢喝酒的。和一众将士喝喝酒,晒晒马,偶尔比个烈的,战场上比谁杀得敌人多,那种感觉自由自在。
她入宫后,一直收敛着脾xing,连酒都很少沾染了。
公孙奕转头,便见身边的人仰着头,尖细的下巴和漂亮的脖颈一览无余,那双黑葡萄似的眸子闪着亮光,格外诱人。
公孙奕的心‘砰砰’地跳着。
这段日子其实是他最煎熬的日子。
阿澜不认识他了,阿澜将他当仇人一般对待。
公孙奕闭上眼睛,便会想到城门外,阿澜渐行渐远的那一幕。
他的心如同被一个拳头拽住一般,呼吸不过来。
当他夺得朔云后,他没有丝毫开心,反而过得浑浑噩噩,也就是那一刻他才意识到,原来阿澜比他心心念念的江山还要重要。
这是四年前,以一统天下为执念的公孙奕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今天这一日。
而今,阿澜又坐在了他的身边。
公孙奕躺在屋顶上,微风从他的脸上chuī过,他不由得勾起了嘴角。
第二百一十七章 身份bào露
贺衍畏罪自刎于刑部大牢中。
贺家被抄了家,相关子弟全部流放羌南,一个qiáng大的世家就这般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贺衍自刎的刀从何来?
这是其他世家最关注的问题。
他们知道,贺衍根本不是畏罪自刎,而是被赵隶折磨死了。一时间,朝中人心惶惶,生怕布了贺家的后尘。之前以贺家马首是瞻的朝臣们,立即和贺氏划清了界限。
甘泉宫。
顾天晴的肚子有了变化,微微凸起,且一日比一日大。
敏妃与贤妃斗,敏妃的孩子没了,贤妃也惨死在掖庭宫中,最得利便是顾天晴了。
她腹中的孩子是皇帝唯一的孩子,即使皇帝之后有了孩子,她腹中的也是皇长子。
顾天晴静下心来,反而没有之前那么混乱了。她如今便是要沉得住气,将幕后之人寻出来。她不可自乱了阵脚,便会如了对方的意。
“天晴。”
顾天晴形容柔美,露出一个笑道:“英韶。”
季英韶依旧是一身白衣,身上没有丝毫生意人的市侩气息,若是不知他身份,只见他的人,大多人都会觉得他是个读书人。
季英韶在顾天晴的对面坐下,眼中闪耀着邀功似得光芒:“天晴,我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