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郡主才回来,王琤送她到了正厅,在他转身走的时候还刻意看了她一眼,于卉看着他离开,他在门口处停了一下,好像在墙角扔了什么东西。
郡主进到房间就喊累,的确,这古代的头饰看起来华贵但戴起来真是不容易,还很重,这样坚持近六个小时怎么可能不累呢。
于卉帮着柠游给郡主卸了妆,伺候她就寝。
走出郡主房间,她借口说耳坠掉在了路上要回去找,柠游也忙了那么久才没心qíng搭理她,她就自己回了正厅取走了王琤走的时候丢的东西—一张揉成团的纸条。
——明日辰时,鸿运酒楼后门,届时不到,必亡——
如果放在以前,她绝对不会相信王琤会如此,可今时不同往日。
次日早晨,于卉趁峮郡主和柠游都没有醒的时候出了门,吩咐外面的丫头玉歌,如果郡主和柠游问起,就说她外出采买。
办完这些,她朝着鸿运酒楼的方向走去,她先绕到了正门,这时还不到辰时,她看着鸿运酒楼紧闭的门,记得第一次来的时候这里生意不好,她熬了一个晚上才写出的计划书,再看看如今的模样,自己做的一切不过是笑话。
她转身绕到鸿运酒楼的后门,门是开着的,门口站着一个人
“请进,世子等你很久了”
“谢谢”
她跟着那人来到房间门口,他敲了门直接推开,这时屋里的王琤也刚好转过身来,她抬头看他的一瞬间像是看到了无底的深渊,她赶忙转开了头,她不想看到这样的眼睛,她希望对面站着的还是那个没有城府的公子哥。
“我觉得你也不必坐了,直说吧,我尽量克制自己不动手杀了你。”
“呵,为什么你的第一感觉是要杀了我呢?”
“说”
“我是徐新柔,如果你想验证我是不是真的,你可以提问题,我不知道要如何说你才会相信,所以主动权jiāo给你,你问什么,我答什么。”
“徐新柔已经死了,我亲眼看到她下葬,如果你想狡辩,我可以带你去她的墓地。”
她想说,她也亲眼看着自己下葬的,但是她不能让他知道她还是翎棋。
“不用看,徐新柔的确是死了的,可是她的魂魄附在了于卉的身上,如今的我拥有徐新柔的灵魂和记忆,却没有这个身体本身的记忆,所以我也是徐新柔。”
“不要用这样的谎言试图欺骗我。”
“我说的都是事实,并没有欺骗你,我说了你可以提任何问题来验证我是不是真的徐新柔。”
“如果你真的是徐新柔,你有什么问题想问的?”
“既然你把主动权jiāo回到我手上,我就不客气了。你一开始就知道徐尚锡是女人?”
“是”
“你是故意接近我并且把这五家店铺jiāo给我?”
“是的”
“这里不需要我生意肯定很红火吧?”
“是”
“你替我保守了秘密,太子殿下却在隔壁听到了一切,所以他才会跟着我?”
“是”
“那你为何还保留鸿运酒楼的招牌?改了这里的所有东西,唯独留下这个,是要证明我还有那么一点价值吗?”
“不是”
“那是为什么?”
“我还以为我没有机会说出原因呢,你竟然活过来了,既然如此,我就告诉你。”
☆、于卉篇五(六)
于卉走过去坐在凳子上,随手给王琤和自己倒了茶。
“因为愧疚”
“你说这话不觉得可笑吗?愧疚?如果你真是那个王琤我还信你有愧疚之心,可你不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装作玩世不恭的样子,应该不只是为了骗我,对付我不需要这么费心。”
“的确,不是针对你,是针对世人。”
“你又不是太子,需要装成这样吗?”
“可你知道我是为太子做事的。”
“难不成他的样子也是伪装出来的?”
“不是,他不需要伪装,有我们替他做事已经可以了,他是成大事之人,留下遗憾就不好了。”
“他让你这么做的?”
“我自己的主意。”
“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