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掬笙会明白,这是箫倚岸傻气又无奈的表白;
顾苏语会明白,这是箫倚岸最痛苦有深qíng的宣泄。
然而,只有丰折佛不能明白,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久伤久离守在丰折佛房门外,当他们见到他打开房门,面无表qíng地踏出,快步地走向琴音的发源地,亦有无限的惊讶!
因为琵琶声突然停了,古筝的弦依旧在拨动,为什么云川已经停下,她还是没有停下?
公子是去寻求答案吗!?还是终于无法抑制心中的那份渴望?!
丰折佛奋力推开门的那一刻,只见云川在一旁流着泪站着,看着她的主子边弹边唱,流血,流血……她的手指在流血……染红了一大片古筝,那一幕是如此的触目惊心!
他快步走至她面前,以为她会停下,但她没有。她什么也听不见,只是泪珠大颗大颗地往下掉……眼中早已没有了焦距……像是失了魂魄的躯壳……
“让她停下来。”他无比寒冷的嗓音响起,让一旁的云川愕然看着他,颤抖地看着那个将要发疯的恶魔,云川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让你家小姐停下来!”几乎是用吼的,没有吓到弹琴的她,却是吓坏了云川,云川捂住自己的耳朵一步一步倒退,“没有办法……小姐停不下来,她的心停不下来了……”
那一刻没有人看清,隔在他与她之间的古筝飞离了他们之间,他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上前抓住她那娇弱的双肩,低吼道,“女人,你告诉我,你到底想如何?你到底想我如何?”他竟不自觉地抖动她的双肩。
她香软的身子软软地倒入他的怀中,将头埋入他的胸口,只低低一句,“我,我……想好好睡一觉。”她这几日真的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只是他又何曾?!
丰折佛紧紧地拥着她……顾不得一旁的云川,更顾不得门外的一行人……“好,你好好睡……我在。”他就这样横抱起她,坐在了chuáng榻上,他抱着她睡,此时的她犹如一只受了伤的小动物缩在长者的怀中……
门外的人没有再站着,都散了……见到的是这样的一幕,谁又能上前说些什么?!
云川止住泪上前,“即使我不待见你,但是只有你能让她恢复正常。小姐是你害的,你便要把她变回原样,还我一个活生生的小姐来。”
说完,云川收拾着房中的古筝残骸离开。
久言久婷拿了药箱过来要给箫倚岸包扎手指,却听得丰折佛轻声道,“药箱留下,你们都去歇着吧。”
久言久婷应声而去,守在门外的久伤久离也识趣地关门离开。
他便是这样一手抱着她,一手替她的手指上药,包扎。十根玉指如今却是被鲜血染得变成了血玉一般,她怎么忍心这样的自我折磨?!
除了那一夜,他从未如此近距离地拥着她,和她一同呼吸,一同心跳……
好美……他的心里只容得下她一个人,永远只有她,生生世世都不会变……
云川说,你的心停不下来了。女人,你告诉我,为何停不下来了?!为了什么不肯停下来?!我看不透你的心,世人说人心难测,但我大都可以在他们的言行举止下看透,然而你的心,我却一点也不明……你要天下太平,我就给你天下太平……你要自由,我就给你自由……如今你还想要什么,如果有一天你要我的命,我亦不会皱一下眉头……但我不要你受伤,我不要你难过。你亲口对我说可好?你到底要如何才能开心快乐?!
“断,断……我不要看到他,我不要……”她又在做着那个一直萦绕在心头的噩梦。
不要,我不要看到他……原来,原来一直使你纠结的人是我。是我一直看不明,更不愿看明。云川也说一切都是我害你的,也许她才是看得最明白的人吧。
女人,只有分开才能不造成伤害,我们分开吧。即使如今人不能分开,把心分开吧。
那一袭修长的白衣立于崖边的断树下,月光冷冷地照着它和他。
然后,见黑夜中走来一袭紫衫,缓步上前,最后,还是离了几丈远。
“你还未看清么?他的眼中只容得下她,不会再有其他女子了。”白衣男子缓缓开口,语气中尽带凄凉,却还要故作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