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归桐_作者:斑之(139)

2017-12-13 斑之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下意识地抵触刘秀了。

  从前没往心里去,现在却是越想越不对。

  她为什么要这么抵触那个神秘男子就是刘秀?

  这种抵触觉很复杂。

  细细感受下,这里面掺杂着害怕、怨恨、不甘、愤懑,甚至还带着些不可思议的甜蜜。

  是的,甜蜜。

  这甜蜜她曾经也有过。

  在梦中见到那个神秘男子时,她的心总会不受控制地雀跃起来。

  她想对他笑,想和他撒娇,想听到他哄她。

  这所有的所有,都叫她惊慌。

  而她还隐隐感觉到,这后面带来的只会是泪水和伤痛。

  所以,她拼命想要和这一切分离开来。

  她对自己说,那个神秘男子找错了人。

  她对自己说,那个神秘男子不是刘秀。

  她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懦弱?

  从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郭圣通去哪了?

  外祖在世时,曾教导她说人生在世总会碰到些难关,若是总想着能躲就躲只会让自己更加被动。

  那么,她是不是该勇敢起来?

  是。

  她想她是时候勇敢地面对这一切,冷静沉着地想出解决办法,而不是天天对自己洗脑这都跟自己没关系。

  若是没关系,怎么单只找上她?

  前路如何,其实并不可怕。

  一想明白了这个道理,郭圣通心中大安,那些惊惧慌张的qíng绪渐渐散开。

  她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她躺在榻上,寻了个最舒服的姿势缩在被里,心间轻松下来后又有些好笑。

  她怎么会这么蠢呢?

  两年的时间说短可也着实不短,就一直把自己堵在这死胡同里?

  打定了主意坦dàngdàng迎头而上的郭圣通,很快就睡着了。

  然而,郭圣通头一天夜里的踌躇满志才到第二天就有些泄气了。

  难道她现在冲到刘文叔面前问他去?

  他会不会当她是傻子?

  在梦里追问那个神秘男子?

  那个神秘男子就是能说出她这一生的人生轨迹又能怎么样?

  现在就是现在,既不是过去,也不是以后。

  她只能见招拆招。

  郭圣通有些不甘,难道她只能等着事qíng发生了再去应对,而不是未雨绸缪吗?

  她的心气有些不顺。

  母亲看出来她有些闷闷不乐,便让她去平家坐坐。

  母亲知道,女儿家越长越大,有些话不愿意跟母亲说了,却会跟闺中姊妹说说。

  许多事,说说心里舒服也就好了。

  母亲并不担心女儿,她不知道她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儿心中藏着怎样的惊涛骇làng,她以为只是些琐碎小事。

  她的儿女也不知道她的秘密。

  许多时候,隐瞒不是因为隔阂,而是因为保护。

  *****

  寒冬腊月天,平又薇正在房中无聊靠写字来打发时光,忽地听说郭圣通来了,喜不自胜地忙出去迎她。

  郭圣通先去平夫人房里问了好,才跟着平又薇往她院中去。

  半路上,她们碰着了平又薇的兄长平初歆。

  平家兄妹xing子都很好,郭圣通常来常往的虽和平初歆说不了几句话,却也已经熟悉起来了。

  平初歆时常给妹妹买些jīng致玩意,也会带出郭圣通的份。

  有时候还会叫郭圣通带给郭况一些男孩喜欢的玩意。

  郭圣通知道,平初歆对她们姐弟的好既是因为他们两家是世家之好,更是因为她是平又薇闺阁中唯一的朋友。

  平夫人曾说过,平又薇过于腼腆,一出了门除了笑就是笑,谁要多问她几句话眼泪都要急得掉下来。

  常安城中的贵女谁不是眼高于顶的,哪怕平家正当红,又有几个肯来巴结讨好着平又薇?

  也就是因为郭圣通治好了她的病,两个人才能亲近起来。

  其实和平又薇熟悉起来后,郭圣通发现她并不是那么内向。

  她只是不喜欢热闹,本能地不愿被众人的目光打量着,尤其是一群陌生人。

  郭圣通劝她,“你还是要努力克服这个毛病,你将来虽不是宗妇,却也是一房夫人,平素也是要应酬管事的。”

  平又薇知道她是一番好意,却还是忍不住打趣她:“这是谁家的女孩子?说起嫁人半点都不害羞。”

  郭圣通是真不觉得有什么好害羞的,她笑着反驳平又薇道:“害不害羞不都是要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