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儿,委屈你了——”
母亲说到后来,声音已然微微哽咽起来,眸中水光盈动。
郭圣通忙劝道:“不委屈,该有的我哪样没有?
有什么好委屈的?”
却不想母亲听了她的话后愈发难过,几乎是哽咽难语起来:“女儿大了总得嫁人是不错,可阿母这心里怎么这么难受?
一想到捧在手里如珠似玉这么多年的女儿就这么嫁出去了,我这心里真是堵得慌。”
郭圣通也被母亲说的有些泪目,但她知道她若是也哭起来,母亲只会越发难受。
她柔声劝慰道:“您别难过,我即便嫁出去,不也还是您女儿吗?
您想我了,我就回来看您,和从前也差不了多少。
而且刘秀说了,婚后还会在漆里舍住上一段时间。”
☆、第一百六十六章 礼成
母亲深吸了口气,qíng绪渐渐平复下来。
是啊,你们一时半会还走不了呢。”
正在此时,常夏在外回禀道:“翁主,武信侯到了。”
母亲拍拍郭圣通的手,“走吧,阿母送你上车。”
明明礼成后还是会回到漆里舍来,但这一刻郭圣通真的觉得自己要永远离开家离开母亲了。
一股无法遏制的心酸涌上心头,她几乎是一步一回头地走出的漆里舍。
灿烂的阳光铺满了庭院,chūn风拂落梨花。
身着爵弁玄端服的刘秀长身直立在门口,面如冠玉,眉眼深邃,身姿挺拔,实在是丰神俊朗之极。
郭府许多侍女都是第一次见他,眸中立时闪现出惊艳之色。
都说武信侯生的俊,可没想到竟是这般的俊!
这般看来,倒真是和女公子般配的很。
人声纷杂中,郭圣通提起裙摆转身拜别母亲后朝刘秀走去。
她微垂着眼帘,并不看刘秀,只专心致志地往前走。
她不看他,可他却一直在看她。
盛妆华服下的她,眉目jīng致,气质高贵。
等着娥眉婉转,绛唇轻点的郭圣通走到他跟前,他执起她的纤纤玉手时。那柔腻丝滑的触感,立时叫他喉间一紧。
脑中有什么轰地一声炸开,他有些微微耳鸣起来。
周围的噪杂热闹在这一刻都静默下来,他的眼中只能看到她。
命运真是神奇。
初遇时,他不过只是一个前朝落魄宗室,她却是真定翁主的掌上明珠。
按理来说,他们该永没有jiāo集才是。
可一场重病让他们相识。
她救了他一命,从此来到他的生命中。
一次次的相遇jiāo谈中,他由单纯的好奇关心渐渐滋生了不该有的qíng愫。
因为那时,她是有婚约的
可后来风云变幻,命运弄人。
他得到了从前想也没想到过的权势,却失去了他愿意用所有甚至xing命去jiāo换的至亲血脉。
或许,唯一能安慰他的,便是他能顺势迎娶她吧。
手中的玉手忽地用力回握了他一下,他听见她压低着声音催促道:“行礼啊——”
他回过神来,牵着她给刘旻三拜之后往外走。
她却忽地顿住脚步,心有所感地回头一望。
母亲在极力笑着,可脸上早已经是满面泪痕。
郭圣通鼻子一酸,差点也立时哭出声来。
她紧紧咬着唇,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思绪。
待得激dàng的心绪微微平复后,她回过头去随着刘秀头也不回地离去。
母亲眼看着她的背影远去,心下的不舍之意再无法遏制,终是掩面失声痛哭起来。
她的桐儿……
她宝贝了十五年的桐儿,就这么嫁人了……
……
郭圣通随着刘秀出了漆里舍,往家庙拜别长辈后登婚车离去。
上车时,刘秀亲自把上车的引手绳递给她,伸出手去让她借着力登上马车。
而后,刘秀亲自驾车,围着郭府转了足足三圈后方才驾车往王宫而后。
到王宫后,刘秀又亲自搀扶郭圣通下车。
丝竹悠扬中,刘秀对郭圣通作揖请她进门。
到正堂后,刘秀再作揖相请。
宫人上前在递过红绸,刘秀和郭圣通各执一端后往里而走。
行过沃盥之礼后,新人开始jiāo拜对席。
对席时男西女东,取yīn阳jiāo会有渐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