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多漂亮啊我们疆儿。
大姑这身衣裳做的太好了,是吧?疆儿。”
刘疆看看她又看看刘huáng,笑的纯真无邪。
留刘huáng用过午膳后,她便要走。
“将近年关,皇后为了正旦朝贺忙着,我也帮不上忙,就不在这添乱了。”
刘huáng两姐妹来后不久,诸将家眷也陆续到了洛阳。
今年新年,满朝文武都要进宫宴饮,家眷们也趁此来拜见郭圣通。
郭圣通灵机一动,想到了和彭宠如何和搭线。
走夫人路线啊。
彭宠再怎么叫刘秀窝火,也没法否认他是功臣,他的夫人进宫没人挑得出毛病来。
郭圣通到时候先和彭宠夫人通通气,看她是什么意思。
为了忙活这个,刘huáng和伯姬最近进宫她都没什么功夫和她们说话。
她闻言也不qiáng留刘huáng,一路把刘huáng送到宫门口后想起了还要问刘huáng愿不愿意改嫁的事来。
虽都是女子,又是姑嫂,但到底相处少。
郭圣通也不好一上来就问刘huáng这事,便想着挨一阵等彼此熟稔后再开口。
她挽上刘huáng的臂弯,紧走几步,把宫人们落在身后。
刘huáng聪明,知道皇后这是私底下有话和她说,便也配合着。
午后清寒的阳光笔直照进廊下,染得地砖透亮。
夏属木德,尚青。商属金德,尚白色。周属火德,尚红。秦属水德,尚黑。汉属土德,尚huáng。今汉转了一圈后又回到了火德,时近年下,处处都是忙着刷红漆的宫人。
郭圣通的目光只在远处的宫人身上打了个转,就又回到了刘huáng身上。
她笑着叫了身大姐后,仔细观察着刘huáng细微的神色。
“我和陛下都知道你和姐夫恩爱非常,照说他才去了半年,我们不该提这话。
可……”
她话到这里便停住了。
因为,刘huáng已经明白了。
刘huáng叹了口气,眸中染上哀愁。
她拍了拍郭圣通的手,语气低柔:“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只是……”
她的目光望向被白雪湮没的重重宫门,“哪那么容易就把他忘了?”
郭圣通琢磨着她这意思是不想改嫁,但她要是还年轻的很或不想生孩子郭圣通到此也就不问了。
左右再过上三四年,她若是想再嫁也来得及。
可她望着刘疆的眼神那么柔和,她真的是很喜欢孩子的。
郭圣通不想她将来有所遗憾。
若是明年就成婚,兴许还赶得上。
所以,有些话是得趁早说啊。
晚了来不及了,后悔都没用。
郭圣通深吸了口气,硬着头皮继续劝说。
她忽地想起了怪烧之后大舅母的寿宴,那时候大舅母也是苦口婆心地劝说母亲改嫁。
那个时候,她虽然能理解,但到底心下滋味复杂的很。
没想到多年后,她说着和大舅母一样的话。
人生,真是像一个怪圈啊。
“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我和陛下看你那么喜欢孩子,难道不想自己……”
☆、第两百五十四章 身死(两章)
寒冬腊月,滴水成冰。
午前还晴空万里,歇过午起身却发现黑沉沉的乌云不知何时遮蔽了天空。
天yīn的厉害,风渐大,雪在千呼万唤中悠悠落下。
这样的天气,人陡然从暖风融融的殿内走到外头,立时觉得鼻子发酸的厉害。
刘秀深吸了口气,任由冰凉寒冽的空气透到肺里去。
风雪迷朦中,重重宫阙几如仙宫。
可风景再美,刘秀也只赏了一眼就登上了车辇。
冷倒是其次,他急着回去抱儿子。
疆儿这些天来说话越来越清楚了。
昨天夜里,刘秀正拿着羊脂玉做的玉猪逗他玩,他忽地响亮地了叫声“暮厚”。
暮厚?
他还在反应的时候,桐儿的眼泪都掉吓下来了。
她冲过来,一把把刘疆抱过去,吧唧在他额头上亲了口。
他这才明白,原来疆儿叫的是“母后”。
母后……
疆儿会叫人了啊。
他也跟着想哭。
感动过后,又开始发愁:他这天天都没怎么陪儿子的,儿子得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叫“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