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即就抱着儿子教了他一晚上“父皇”,教到儿子一个劲打哈欠了才放过他。
他兴冲冲地回到了却非殿,一进殿门就问太子。
刚把儿子抱到怀里,桐儿就拽他的衣袖。
这是有话说啊。
得,儿子得靠后了。
他把刘疆jiāo给常夏带下去,看向郭圣通。
郭圣通抿了抿唇,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说大姐义正严辞地拒绝了再婚的提议?但又对要一个孩子表现出了莫大的期待。
那她总不能建议大姐养个面首在家,等怀上孩子了再把人踹了吧?
是,公主养面首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句不好听的,刘huáng这还是死了夫君的,汉室多少公主在夫君活着时就光明正大地养面首了。
只是,孩子怎么办?
他能接受吗?
孩子并不是父母的附庸,他们出生是为了感受世界的美好。
她望着满眼期待的刘秀,话在唇边打了半天转也没能吐出去。
“……我饿了……我们先用饭吧……”
这是有什么为难的话想跟他说?
想岳母了?还是担心郭况了?
抑或是担心真定王?
刘秀还真没往大姐再嫁的事上想,在他看来这事简单的很。
大姐若是愿意,他就好生替大姐选个良婿,风风光光大嫁。
大姐若是实在不愿意,那也随她。
一切都看大姐意愿。
结果用过晚膳后,他满嘴的劝慰她安心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就被她扭扭捏捏的暗示堵得说不出话了。
不想嫁人了?
又想要个孩子?
这听着怎么像是伯姬说出来的话呢。
但细想想,又觉得在qíng理之中。
大姐也不是天生就这么脾xing好的,听母亲说,大姐小时候娇蛮的很。
母亲想管教她,父亲还不让,说女孩子这样好,将来长大了没人能欺负她。
可父亲早去后,大姐一夜之间就长大了,她帮着母亲照顾弟妹,出嫁后又尽一切努力贴补娘家。
她是被生活打磨成现在的样子。
而如今她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脸色,不用为明日的一蔬一饭而担心,她总算可以活的痛快了。
那么,为什么还要嫁人面对婆媳姑嫂关系?为什么还要担心夫君纳不纳妾?
可是,桐儿说的的确又没错。
孩子生下来就没父亲,总是不行的。
最好还是让大姐自己有个意中人。
他很快就有了决断:“新年宫宴时你多寻理由让大姐去前头几次,看看她能不能在满朝文武中瞧中个满意的。”
郭圣通:“……”
你当刘huáng是十三四岁啊,见个男子就小鹿乱撞、一见钟qíng?
你也三十好几的人,就不能出个靠谱点的主意?
她闷头想了想,又发现目前来看确实只能这样了。
那好吧。
她点了点头,这新年宴还没到,她就有jiāo好彭宠夫人和为刘huáng制造机会两大任务在身了。
刘秀出去把刘疆抱进来,继续坚持不懈地教他叫“父皇”。
“……父皇……来……叫父皇……”
刘疆笑嘻嘻地伸手来扯刘秀的衣领,小嘴一张,清脆地又叫了声“暮厚”。
这一下把刘秀噎得够呛,他缓了半晌才语重心长地j教育刘疆道:“得叫朕父皇……”
他指向郭圣通:“那才是母后。”
刘疆看看认真的父亲,又看看憋笑的母亲,忽地觉出来了些什么。
他好像笼子里养着的画眉鸟啊。
他扭过头伸出手去叫常夏抱。
郭圣通的笑终于忍不住了。
离新年宴还有十多天时,出了件大事。
在彭宠和匈奴走近之前,原来就有人抢占了先机。
这人叫卢芳。
和王昌一样,他也说自己是汉室皇亲。
但卢芳的胆子比王昌大多了,他直接说自己是孝武帝的嫡曾孙。
也是。
孝成帝的名声多差啊,哪比得上孝武帝?
这一说是孝武帝的后代,任是谁都觉得卢芳这人肯定不能差了。
可怎么才能是孝武帝嫡曾孙呢?
陈皇后无子。
卫皇后只有刘据一子。
而刘据虽有三子一女,但全在巫蛊之乱中身亡,只有尚在襁褓中的宣帝刘询得以逃脱,宣帝子孙皆有记录,作假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