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归桐_作者:斑之(46)

2017-12-13 斑之

  但在末环首刀出现后,剑便更多地是作为权贵阶级的佩饰来象征身份地位。

  正所谓“剑者,君子武备,所以防身”,但凡是男儿就没有不爱剑的。

  虽然郭况还只是个六岁的小男儿,也不妨碍他对佩剑的渴望。

  可男子须得及冠后方可佩剑,以示成人。

  郭况若是和母亲去说,母亲定会说及冠后再说,难怪来找她了。

  郭圣通笑笑,“那你想买什么样的剑呢?”

  郭况见她这是要应了,欢喜起来:“我就知道姊姊最好,什么剑都可以,只要是剑就好。”

  郭圣通点头,“行,我一会就打发羽年去买,她阿爹和阿母都在府中铺子做事。”

  郭况从怀中掏出前两日打叶子戏赢得的银luǒ子玉珠子扔到梳妆台上,喊了句“我自己出钱”就跑了出去。

  引得羽年笑道:“小公子这是想要许久了啊。”

  佩剑下午就买了来,是一把上好的钢剑,黑底红纹,剑柄上饰以珠玉,剑鞘上浮雕的蟠螭纹栩栩如生,华丽jīng细。

  郭圣通一看就喜欢上了,叫羽年抱了剑便往穹霄院去。

  郭况正在院子中和些家人子的孩子玩投壶,见着郭圣通来了行过礼后便一哄而散了。

  郭况眼尖,早看见了羽年怀中拿锦布裹着的剑,也顾不得玩了,笑着跑上来叫了声“姊姊”就要看剑。

  ☆、第三十章 争吵

  郭圣通笑道:“太阳底下明晃晃地,哪好看剑?进去再说。”

  郭况答应了一声,撒着欢就往里间跑。

  穹霄院中,西边种着白榆,南边种着梅树同槐树,东边抄手游廊前是葡萄架。

  满目绿意盎然,yīn凉遍地。

  进到了里间,才见得廊下摆出了五六盆兰花。

  葱绿细长的叶子轻柔地舒散开来,明huáng色的花朵点缀其间,清丽幽雅非常。

  郭况最爱兰花,母亲曾问他为何,他咧嘴一笑说因为好养。

  兰花的确好养,半点都不娇气。

  既不需要特意的浇水,亦不需要格外注意避阳或向暖,只需要摆在那,偶尔想起来侍弄一番便长得绿油油的。

  都说养什么就像什么,郭况的骨子里便颇有些粗阔淡然的味道。

  父亲在郭况生下来没多久就去了,郭况自小就不知道有父亲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便格外喜欢大舅同二舅,却也并曾不艳羡嫉妒别的孩子有父亲。

  父亲于他,虽是遗憾,却因为从未拥有过,反倒不是那刻骨铭心的遗憾。

  他并不觉得自己和旁人相比少了什么,反倒会私底下和郭圣通说表哥都没有兄弟姐妹好可怜。

  郭圣通心下暗叹,但愿弟弟能一直这样。

  牢记失去过的,许多时候并不是一件幸福的事。

  一进到屋中金灿灿耀眼的光影就黯淡了许多,满目皆是典雅大方的陈设,在清淡淡的光影中熠熠发光。

  敞开的轩窗下有一张软塌,摆了一对大枕头,看上去便柔软舒适之极。

  姐弟俩便在这软塌上坐了,侍女奉上了瓜果清茗退下后,羽年方才笑着揭了锦布捧了剑来递给郭况。

  郭况一照面就看得移不动目光了,抱着剑仔仔细细地看了半刻种,方才摩挲着剑鞘对郭圣通道:“姊姊,我好喜欢。”

  郭圣通道:“你喜欢就好。”

  又叮嘱他道:“你还不到佩剑的年纪,力气也不足以舞剑,平时就挂在屋里。

  不许瞎摆弄,免得再割着了自己。

  给你买剑就是不应该了,再有什么不对阿母不定怎么罚我们俩呢。”

  郭况点头如捣蒜,“姊姊,我知道。”

  姐弟俩又说了几句闲话后,郭况便要玩叶子戏。

  玩到快午时时,郭圣通便叫侍女收了牌,带着郭况往锦棠院中去用膳。

  一出了门,明晃晃的阳光扑面而来,照得人都有些睁不开眼。

  风穿过郁郁葱葱的树梢间,沙沙作响。

  趁着天气晴好,院子中搬出来的楠木衣架上晒满了被子和冬日的衣物。

  几个半大侍女正拿了藤拍嬉笑着打被子,见得有人出来忙躬身行礼。

  郭圣通淡淡一笑,正要点头而过。

  忽地错眼见着了角落里晒着一个红漆木绿柳条的摇车,她心下一动,疾步上前。

  绑着银铃的摇车在风中轻轻地dàng着,清脆的细碎响声似是响在灵魂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