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到底帮自己治伤,还是郑彦诃的义父,看在郑彦诃帮了她好几次的份上,也不能够装看不到,谢谨画客气的询问了一句:“郑先生,你怎么了吗?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郑千秋回神,他笑了笑,表qíng尽量轻松:“没有什么,只是遇到了些许麻烦,我自己能够解决的,你今天感觉如何?有没有好点儿?”
既然郑千秋不愿意说,谢谨画也不再多问,本就是客气居多的一句。
“我昨晚说的是你母亲的故旧,说的不是huáng氏,是你的生母。”
郑千秋给谢谨画把脉的时候,突然开口说出了这句话。
谢谨画的手腕轻轻颤动了一下,在郑千秋有些紧张的眼神中,笑了笑:“哦,原来如此。”
仿佛早就猜到一般。
谢谨画不是不吃惊,只是从重生开始一件件事qíng已经将她锤炼的面对任何真相,都能够不动声色了。
郑千秋本来以为会迎接谢谨画狂风bào雨一般的询问,她这般的反应,他在心中徘徊了许久的话语,一时间居然有些无法出口。
“你母亲是谢府老夫人的娘家远房侄女,早早的失了父母,她便借住到了谢府,她从小长的美,京城中各家小姐没有一个胜过她的,xing子也好,从来不会无故为难下人,还格外的聪慧,那时候便是帝师家那位名满京城的孙女都不是她的对手。”
郑千秋深吸了口气,就算为难,就算此刻说出来也不知道谢谨画是什么反应,他也不想再隐瞒了。
方才他已经想通了,要如何面对真相,面对自己这个父亲,谢谨画有自己选择判断的权力,他现在需要做的是不再隐瞒谢谨画,给她一个真相。
“我从小家贫,三岁的时候家中的人全都病死了,自己一个人熬到了七八岁上,那年冬天,天气很冷很冷,我得了风寒,却没有一点儿吃的”
郑千秋眼中全是恍惚与隐隐的甜蜜。
他想到了那一年的冬天,那一日的风雪漫天,想到了冻僵在雪地中的自己,想到了那一个个视而不见的行人车辆,想到了最后那一辆停在跟前的马车。
“表小姐,还有口气,不过身上这么烫,恐怕也是熬不住的。”
“这么小的年纪,也是个可怜的。”
仆妇的感叹声在耳边响起,他被翻过身子,望见的便是那掀起车帘一角的半边容颜。
那张绝艳的雪色的容颜:“将他带上吧。”
她让人帮他延医问药,她给了他一个温暖的住所,她给了他一份久违的关怀。
这些于他宛若再生,于她,却只是随手的一份善念。
“我留在了谢家为仆,那还是因为她多说了一句,毕竟大府宅不是我这样乞丐出身的能够进去的那是我一生最快乐的日子,那个时候,心中只想着能够多见她一面,多听她一句话也是好的,没有那么多的奢望。”
谢谨画静静的听着,听着郑千秋的回忆,听着郑千秋回忆中的,自己的母亲。
她听的很认真,即便他总是时不时的中断,她也还是很有耐心。
一个穷小子侥幸被千金小姐相救,入府为仆,心中思慕小姐,却不敢表现出丝毫,很老套的一个故事。
若是没有意外,那份思慕永远不会被挑明。
意外的是郑千秋的资质,他出去做事的时候,被江湖中的一位神医偶然看重,被掳走学了一身武功医术。
谢谨画看的出来,他为了那身医术和武功,吃了许多的苦。
“当我好容易出师回到京城的时候,正是听说谢函要纳阿缕为妾的时候,阿缕被养在谢府,老夫人总是说视她为亲生女儿,下人们也一直说阿缕会是谢函的夫人,谢函也对阿缕表现出满满的qíng意,若是这些都不是假的,那为什么到头来谢函先娶了妻子,又要阿缕做妾!”
郑千秋眼中有一丝狰狞闪现。
若是谢函娶阿缕为妻,若是谢老夫人真的在意阿缕,那他便是再爱慕那个女子,也不会做出后面的事qíng。
“谢函娶了huáng氏,从工部挪到了户部,担任侍郎的位置,比起qíng爱,他更加喜欢的是往上攀爬,正好那个时候皇帝被自己的妃嫔下了绝毒,太医院所有人都无法解毒,朝野慌乱,我给了他一枚药丸,能够解百毒的药丸”
后面的事qíng便是顺理成章的了。
郑千秋的医术实在是有大用,谢函借助郑千秋的药丸能够救下皇帝一次,便也能够做到其他的事qí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