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眼中,自己所说的话,还真的不是要紧事。
谢谨画心中想到了秦铮曾经和她所说的,长公主驸马叶靖安的事qíng。
叶靖安是天香园一事的幕后黑手,是西元人,皇帝是否已经知晓了些什么?
谢谨画从来不会小瞧皇帝。
秦铮都能够查到的东西,皇帝不可能被完全瞒在鼓中。
皇帝的手中,定然不止朱雀卫这一支的力量。
——
谢谨画心中的种种揣测,在见到皇帝当面的时候,瞬间全部消散。
一时间,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皇帝老了。
也许是因为一段时日不见,乍然见到,她瞬间便注意到了皇帝的变化。
身形消瘦,十指有些gān枯,双目似睁似闭,没有多少神采,面上线条再是凌厉,也遮掩不住肌ròu的垂坠。
“臣女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谢谨画行礼如仪,虽然心中震动皇帝短短时间内的变化,却丝毫没有表露在面上。
皇帝还是半垂着眼睛,似乎没有听到一般,半晌:“上前来。”
谢谨画乖乖起身上前。
“念。”
皇帝伸手指了指桌上的折子,只有一声。
谢谨画有些愣,却是迅速将折子拿起。
看到的第一眼,她的背脊处便有冷汗冒出。
“秦铮冒充皇亲,本为西元人所出,却冒充瑞王之子,罪当万死,陛下对其恩宠有加,将朱雀卫jiāo由其掌控,其却勾结西元逆贼,意图不轨,其罪当诛”
后面是一条条的事qíng,有些事qíng是秦铮做过,和谢谨画说过的。
有些,则是他没有和谢谨画说过的。
秦铮从入朱雀卫开始,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尽数在这张密折之中。
第一百三十九章敲打
谢谨画终于念完了那张对秦铮极其不利的密折,彻底念完了之后,她反而不是那么惊恐害怕了。
若是皇帝真的要定秦铮的罪的话,根本不需要多此一举让她看到这张密折,只需要一道命令,无论是秦铮还是她,都没有反抗的余地。
谢谨画将折子重新合上,跪倒在地。
皇帝垂眸望着谢谨画:“这折子里的众多罪名,你有什么看法?”
“阿铮所有一切尽数是陛下给予,陛下认为他有罪,他便有罪。”
谢谨画没有为秦铮辩驳什么,能够有这么一张折子的出现,便代表了秦铮身边始终有皇帝的人看着。
秦铮接触西元人,私审西元jian细,拉拢亲信,针对众王派系几次出手,甚至是他陷害谢谨瑶和齐王的事qíng,都在其中。
幸好还是有几件秘事,是里面没有提到的。
秦铮与叶靖安的见面,还有秦铮与西元二皇子的关系。
只要这两样没有被bào露,便没事。
谢谨画镇定坦然的回答,让皇帝冷肃的面容缓和了些:“秦铮是朕提拔的人,朕自然是相信他的忠心,小全子,取火盆来。”
他喊了身侧的内侍总管一声。
李全迅速的躬身应声,没有一会儿,便着人端来了一个小小的火盆。
谢谨画看着李全将自己手中的密折接过,然后投入了烈焰之中。
火焰迅速的上折子,白纸黑字只是一忽的功夫就在火焰中化为了灰烬。
“你这次被掳走听说是西元人所为,可有受到惊吓?”
皇帝突然转了话题,方才那折子的事qíng就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
“那些个贼人掳走臣女只是为了徐州藏宝之事,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谢谨画没有隐瞒,将徐州藏宝直接说出。
皇帝能够将秦铮那么多事qíng都掌握在手中,谢谨画并没有信心这次徐州之行能够隐瞒住皇帝的耳目。
对皇帝来说,他现在愿意继续用着保着秦铮,不是为了别的,只为了秦铮一切权利都依仗于他,为了秦铮所为都能够合了他的心意,为了他能够掌控住秦铮。
“王宗鑫的大名,朕也是听说过的,听说其在前朝时候被称为天下第一巧匠,曾经提议建造火器司,只是被末帝否定,最后才会一怒离朝远遁。”
皇帝果然知道了徐州藏宝图究竟藏的什么。
谢谨画心底暗自凛然,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王宗鑫其人,制器手段是有的,只是终归书生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