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嗤笑了一声,显然对那王宗鑫留下的东西是不放在心上的。
谢谨画若不是前世见过那火器露出的冰山一角,其实也不会放在心上。
火器这种东西,最初是从海外传入中原的,有火pào,也有火枪。
威力是有些,却不是多么的厉害,笨重难以cao控,最重要的是耗费钱财众多,王宗鑫提议建造火器司,没有人同意,他的离去,说的好听是大志难疏,说的难听一些,便是被驱逐出京城的。
也因此,谁都没有想到,王宗鑫留下的改动后的火器,威力会大于斯。
只是这些,谢谨画自然不会和皇帝说的。
“火器这种东西也就是西元人不了解,估计以讹传讹才会将其当做多么厉害的东西,终究是蛮夷之辈。”
皇帝话语中带着些轻蔑。
谢谨画不怎么喜欢这话,也许是因为秦铮也是西元人,也许是因为她前世落到那般地步,对大庆高高在上的皇室,心中充斥着的是怨愤。
只是她也没有傻的表现出来。
“你这次被西元人所掳,非你所愿,只是名声到底是受损,你是朕亲封的县主,无论如何,朕也不能够无动于衷,秦铮这次回来若是立功的话,朕亲自给你们赐婚,你愿意与否?”
谢谨画听到皇帝的话,愣了下,下一刻,头深深的伏低:“臣女谢陛下隆恩。”
她不知道秦铮怎么做的让皇帝愿意如此,可是她与秦铮之间若是能够得了这赐婚,必然不会有人再敢随意多说她被掳走之事。
确实是恩典了。
皇帝对谢谨画如此痛快的谢恩显然是满意的:“京城中不知是否还有西元jian细不曾死心,尚书府到底不安全,你这几日便留在宫中吧。”
皇帝又给了谢谨画一份恩典。
谢谨画心中最先起的不是感动动容,而是疑惑。
皇帝不会无缘无故的对她这么关心。
通常给予的太多,到时候需要回报的便更多。
只是心中再是存疑,谢谨画也不能够去问皇帝,只在皇帝说完了这些事qíng之后,谢恩告退。
皇帝看着谢谨画被宫人带走,眼睛有些疲累的闭上,身边的内侍总管李全小心的送上一杯参茶,却不敢出声打扰皇帝。
半晌,皇帝终于出了声儿:“朕到底是老了,通知秦铮尽快回来吧,朕还有不少的事qíng要他去办呢。有些事qíng,要尽快了,再不办的话,恐怕就来不及了。”
皇帝的话语中此刻毫不掩饰疲惫与颓废。
李全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您英年正盛,何以言老,您有无数的时间慢慢处理那些事qíng”
李全的声音渐渐的顿住,喉头有些哽咽,却是说不出话来了。
叹了口气,皇帝看了一眼这个陪了他半辈子的老奴,抬手招他起来:“你那话,也就是骗骗自己,朕的状况如何,没有比你这个老奴才还清楚的,到了朕这个岁数,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舍的了,只是,朕这几个儿子,实在是让朕无法放心将江山jiāo付”
皇帝的手想要拿身边的折子,却抖了一下,折子掉落在了地上。
皇帝还没有出声,李全赶忙将折子捡起,敞开在皇帝的面前。
只是却是大气都不敢再出一声。
皇帝的状况越来越严重了。
“朕那几个儿子,能力xing格都有欠缺,可是野心却都不少,朕若是不能够在走前安排好一切,选一个合适的人,这几个混账东西,能够将这大庆江山都给败坏了,祖宗留下的基业,不能够毁在朕的儿子手中。”
皇帝慢慢的握紧了手,自身的状况让他下定了决心。
“陛下有心定然能够得偿所愿。”
李全不再说些谁都骗不了的话。
皇帝的虚弱已经到了一眼便能够看出来的程度。
只是短短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李全的眼底全是哀愁之色,却不敢露出在脸上。
“秦铮是个人才,只希望他不负朕望。”
皇帝叹了一声:“谢谨画便先留在宫中,好好教导些规矩,待到朕jiāo代秦铮的事qíng办妥了,朕也不会吝啬一副嫁妆的,毕竟是朕亲封的县主。”
李全连连道谢谨画是得着大恩典,实则心中清楚的很,谢谨画便是用来牵制秦铮的一根绳子。
皇帝也是观察了许久,才确定谢谨画确实比秦铮的命还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