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在意,该死的在意。
重活一世,能够让谢谨画在意信任的人太少,秦铮和百合是唯二的两个人,尤其是秦铮,她对他有太多的愧疚,纤细如白玉的指尖在少年的发丝间轻轻的滑过,谢谨画的眼底有些恍惚。
脑袋那里有太多死xué,一旦受到攻击就容易身死,这么多年,秦铮习惯了用自己的方式保护自己,他不喜欢让任何人碰触他的头部。
可是那个人是谢谨画,秦铮努力压抑住想要抬手抓住谢谨画,甚至是条件反she要对她进行攻击的动作,感受着发丝间温柔的抚摸,感受着少女指尖的温暖,握紧的拳头,一点点的松开。
谢谨画不知道低垂着脑袋的秦铮心底是如何经历了番挣扎,更加不知道,对戒备心重到极点的秦铮而言,这份放任代表了怎样的信任。
谢谨画摸了对方的头一下,忍不住又摸了第二下。
她是喜欢孩子的。
秦铮现在只有十一岁,介于少年与孩子之间,比起谢谨画,低了一个多脑袋,望着男孩儿黑压压的头颅,谢谨画心底软的厉害,面上的表qíng越发的温柔。
若是算上前世的年纪,秦铮之于她就是一个孩子。
可是正是这么一个孩子,却遭受了太多的不公平,前世他好容易在生死间闯出了一条通途,最后为了自己,却是失去了所有包括他的xing命。
她想要补偿他,更想要单纯的对他好。
——
“小姐,我们派过去的那几个人都被抓住了。”
咏薇小心的行到chuáng榻前,对着齐王妃道。
她的面上有些焦急有些害怕。
“小姐,如果被夫人老爷知道是您派的人去坏谢家女儿的名声,那可怎么办。”
齐王妃是齐王府的正妃,可是她也是谢家的女儿,若是与娘家离心,她这个齐王妃就不会这么稳当了。
齐王妃正在喝药,她将碗中的汤药喝尽,放到另外一边小心伺候的丫鬟手中,接过帕子擦拭了下唇角,然后抬起头,嗤笑了一声:“谁说是我派的人?”
女人的眉眼间全是温柔:“那可是我那位好三妹派的人,毕竟她对画儿这般不满,在我面前都敢公然陷害画儿,若是不做些什么,才叫稀奇。”
齐王让她想办法,那她就想办法去坏谢谨画的名声,成了固然好,谢谨画便是日后接替自己,那也永远要矮自己一个头,不敢亏待自己的儿女。
若是不成,也追查不到她的身上,还能够向齐王表一下忠心,自己为了她,可是连娘家人都下了手了。
齐王妃眉眼间萦绕着温润的笑,咏薇看了一眼不敢再看第二眼,垂低了脑袋。
“觉得我手段狠?”
齐王妃突然出声。
咏薇砰然跪倒在地:“小姐恕罪,奴婢是伺候小姐的,小姐决定怎么做,奴婢全都支持,只是,只是奴婢,奴婢觉得小姐其实不需要先做这么多,万一被老爷夫人知晓可如何是好,小姐您的身子虽然有些弱,却也不一定会出事的,王爷早就寻了宫中最好的太医”
齐王妃笑了笑,手在自己的腹部轻轻的拂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便是有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要为自己的孩子先打算下。”
她的笑容有些怅然的味道:“若不是bī不得已,我何尝愿意做那个恶人,谁不想做一个好姐姐呢。”
“只是没有想到,画儿现如今却是这般凌厉了,也罢,若是真是个蠢的,又怎么能够在这齐王府保护好我的孩子呢。”
齐王妃眸底现出了异样的色彩,手顿住在自己的腹部,只有她自己知晓,此刻对谢谨画升起的戒备。
连她都没有想到,谢谨画会这么轻松的便破了这一局。
外间传来你请安声:“王爷您来了,王妃刚刚喝了药。”
“可是睡下了?”
齐王的声音惯来多qíng,刻意压低了声音,更是引人,那丫头的声音中便含了些羞涩:“王爷,奴婢不知,奴婢进去看看”
“王爷来了,去迎一下吧,外面的丫头送到管家那里,规矩还是差了些。”
齐王妃虽是笑着,眼底却是凌厉。
她表现的再是大方贤惠,内里还是个女人。
她在意齐王,所以便也接受不了齐王有其他的女人,尤其在自己的孕中,可是她的身子越发的弱,一个个的最近真的是大了胆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