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夙修都被薄云惜这眼神给吓到了,身体不由发僵起来,而眼中对促使这一切始作俑者的恼恨,也愈发的浓烈起来。
“殿下,云惜想知道您是真的,还是云惜在做梦,所以……”露出喜色,薄云惜颤巍巍的朝燕夙修伸出了手,“云惜要冒犯殿下了,就一下下,一点点……还望殿下不要恼了云惜,可好?”
嘴上虽然在小心翼翼的询问,但是询问的话音才刚落,她薄云惜的指尖,就已经触碰到了燕夙修的脸。
燕夙修顿时一个激灵,恶寒的感觉迅速的遍布了他的全身。
他恼怒厌憎的瞪着薄云惜。
而薄云惜呢,此刻完完全全都已经被指尖下,那真实的肌肤触感所征服,整个人都恍惚出神了起来。
哪里还会去关注他现在是什么眼神。
少顷后,从恍惚中回神的薄云惜,脸上的笑容,越放越大,越来越绚烂。
而她望着燕夙修的那双眼,也愈发的火热,且,火势似往不可控制的疯狂高涨趋势而去。
“殿下,原来您是真的,是真的!”薄云惜喜极,瞳孔上蒙上了一层氤氲水汽,激动的浑身都在颤抖,尤其是触碰着燕夙修脸的那只右手,也在颤抖的开始轻抚起了他脸孔的轮廓。
她手指的动作很慢,很轻柔小心,带着虔诚的姿态,宛若在膜拜。
“等了这么久,云惜盼了这么久,还以为……以为从今往后,我们只能变成易相见,却已成陌路的叔嫂,想不到……想不到……”
说到这里,薄云惜哽咽了,一把将燕夙修紧紧的拥了住,脸埋进了裹着燕夙修的被子中,“殿下您终于还是来了,终于还是来了!”
燕夙修脸色一沉,恼怒的瞪着对她动手动脚的薄云惜,且,眸中露出焦急之色,额头已经有青筋蹦了起来。
抱了片刻,薄云惜忽然身子一震,小脸从被子中盈盈抬起,被水气滋润的水眸怔怔的又望向燕夙修的脸,目光却是意乱qíng迷起来。
“殿下,云惜可以……可以吻你吗?”
话是这样问,但她红艳艳的朱唇,已经朝燕夙修的薄唇,渐渐bī近了。
*
不过片刻,花无心已经回到了薄云朵的营帐外。
他没有进去,而是发现了云朵撑着营帐壁上倒映的模糊身影后。
他四下张望一番,发现没人,这才面色紧绷的走了过去。
就站到了帐外,他背过身,将她倒映的身影,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帐篷即便做的再厚实,仍是显得单薄,如不是远些的营帐中心点的位置,而是这样的靠近营帐壁前,仍然很容易有影子映在上面。
虽然只是黑影,模模糊糊的看不清什么。
但是,他还是一动不动的,标枪一样站在那里,把她纤细的身影,完全的遮挡在背后。
然,虽是什么都看不见了,但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却透过了营帐厚实粗糙的那一层布料,淅淅沥沥的,渗进了花无心的耳朵。
一瓢,又一瓢,宛若山涧的瀑布飞流一次又一次。
花无心没有心猿意马,没有脸红心跳,只是有些不自在的神qíng绷紧,依然清亮的眼底,却是有些迷茫,有些恍惚。
只是第二次,他碰到她和那个太子……
他虽然非礼勿视了,什么都不去看。
但是两次,他却匿在不远不近的暗处里,听了个明白。
他们之间亲密的qíng-话也好,他们之间刹那分裂的争执不休也好。
身为一个杀手,每天沐浴在杀人的血腥生涯里,他们接触最多的永远都不是活人,而只有死人。
虽然在这些死人的生前,他们这些杀手都会或长或短的见证过死人之前的最后一个生活片段。
是普普通通的吃喝拉撒睡也好,是轰轰烈烈正在爱恨qíng仇中也好,形形色色的,他们真的看了许多。
但是他们依然不懂,不懂普通人的普通,不懂那些男男女女的qíngqíng爱爱。
所以他很茫然,茫然的发现,这些东西原来是这样的复杂。
要比他怎么完成一个杀人任务,怎么完美的杀死一个人,或是一群人……
要难得太多太多。
尤其是qíng-爱这种东西,在他看来,这个似乎时而像蜜糖,时而又像毒药,复杂的令他觉得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