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随在凤眠屁-股后面的宁管家,那一脸肥ròu已经出了一层的油水。
之所以说是油水,因为已经完全分不清他这满是肥ròu的脸上冒出的,究竟是冷汗多一点,还是肥油多一点,亦或是,两者兼并。
宁管家勾着腰低着头,擦着脸上的油水,对容芷讪笑:“容夫人,小少爷还小,不懂事儿,您是大人大量,奴才明白,您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无碍,小少爷的心qíng,我可以理解。”侧首望着凤眠离去的直挺背影,容芷的眼神有些飘忽,似乎看着凤眠,却在联想到什么别的。
宁管家自然知道,容芷这位容家的三小姐,可是庶出出身。
而这些大宅门里头的那些事儿,都是大同小异的。
容芷这话其中的含义,宁管家怎会想不明白。
宁管家转了转绿豆小眼儿,笑眯眯的露出奉承的嘴脸,“幸好,您现在是相爷的夫人了。”
容芷挑了下眉梢,斜睨了宁管家一眼,“管家,小少爷还在等你,似乎要生气了呢。”
宁管家下意识扭头看去,就见已经走到了桥头的薄凤眠正转过身来,怒气汹汹的瞪着他,令他一身的肥ròu,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薄家上下,哪个不知道,这位小祖宗,那可最是不能惹的,真要惹恼了他,定是没有好果子吃!
此时,宁管家也顾不得在容芷这里讨好,却碰了一鼻子灰的事儿,赶紧朝薄凤眠那小祖宗奔了过去。
容芷目光淡泊的瞧着,视线再度移到了凤眠那气呼呼的小脸儿上,唇角笑靥加深,“怎么一点儿,也不像君上呢。”
“容容。”薄久夜见容芷迟迟没有进来,便忍不住自己走了出来。
见容芷正望着已经远走的凤眠出神,他便明白了过来是如何一回事儿,但他并没有为此多说什么,因为他是知道,容芷是不会与一个不懂事儿的孩子去计较的狭隘女人。
而且,他现在更关切的,是那件事儿。
容芷闻声,朝薄久夜转过头去,见薄久夜一向yīn晴不定喜怒难辨的脸上,竟带着一种微妙的迫切。
她心思电转,柔qíng似水的眼波,似被桥畔chuī来的夏风,chuī起一丝的涟漪。
她含笑,微微的对薄久夜摇头。
薄久夜知道她摇头的意思,一瞬间,yīn霾爬满了他的脸。
*
午膳用过以后,云朵便打了瞌睡,睡了午觉。
最近这个把月以来,她是吃好睡好,这样的模式,俨然就要成了习惯。
是药三分毒,令她身子愈发懒怠下来的里,也有因为长期喝药这一层关系。
当然,更多的是,云朵知道,自己在这儿很安全。
故而,她这午觉,睡的格外深沉香甜。
睡的竟不知,在她睡下后,一条碧油油的小青蛇从衣柜里钻了出来,爬到了她的榻上,两粒血红的蛇眼正滴溜溜的看着她,蛇嘴里并没有吐什么芯子,反倒竟然……
叼着一条绣白梅的月白绸子肚-兜……
小青蛇就这样嘴叼肚兜儿,瞪着两粒如豆大的红眼珠子,小脑袋歪来歪去,好像在换视觉角度的欣赏着云朵的睡容,那条耷拉在榻边上的蛇尾巴,是欢甩来甩去,甩来甩去……
那甩尾的频率,那德行,简直就跟见到了ròu骨头的欢快小狗儿,没什么两样。
就是可惜了,它像小狗儿的卖萌表演,睡熟的云朵是瞧不见了。
大概是发现云朵睡的沉,小青蛇蓦地停止了蛇尾的继续甩动,而是转着小脑袋,把那对颇有诡谲意味儿的眼珠子,从云朵的睡脸上,转移到了云朵盖在蚕丝被子里的身子上。
也不知道这小东西到底是想到了啥,本就没什么神态的眼珠子,竟然都直了,连整个小小的蛇身子,都标杆似地僵直了起来。
然后呢,它僵了没多大会儿,就刺溜一下飙了出去,目标,是云朵的脖子与蚕丝被子头端之间,那儿没盖严实当然留下的fèng儿。
这小家伙,速度奇快,眼看眨眼的功夫,就要钻进那fèng儿里头去了。
可突然,也不知道它是怎么回事儿,立刻就停止了往fèng儿里钻的势头,整个身子,开始在被子头儿那打起了滚来。
看样子,似乎十分痛苦的样子。
也就是它这打滚的动作,蛇尾巴尖儿有意无意的,不经意的扫到了云朵的脸上。
云朵觉得脸上有些痒,闷哼了一声,“燕夙修别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