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母亲不会怪你的。” 赫连从我手中接过香cha进香炉里。
我站起来拍拍沾在身上的雪泥:“ 你怎么知道?婆媳关系可是世界上最难处理的。”
“ 爱屋及乌咯。”
我眨了一下眼睛:“ 你说谁是乌鸦?”
“ 你呀。” 赫连打趣道。
我瞪他一眼,看在他母亲的份上,就不与他计较了,我转身准备回去。
身后红衣女子提着一篮水果站在原地,炯炯有神的大眼盈满泪水:“ 荒哥哥,你真的移qíng别恋了吗?”
我挑眉,呵,这就有意思了。
赫连负手而立,冷漠地看着花容月貌的女子:“ 没有,从始至终我爱的只有夕儿一人。”
水果落满雪地,发出沉闷的“ 噗噗 ” 声,比雪还白净的脸蛋滑满泪痕:“ 荒哥哥,雨思和荒哥哥一样今年要满二十岁了,为何直到这个年纪雨思还未嫁人,荒哥哥是真的不知道?”
赫连牵过我的手就要离开。走过她身边时,她绝望地喊道:“ 荒哥哥可是还在责怪雨思当年不肯随你一起去凌国?”
赫连荒顿住,他的脸因回忆过往而微微有些扭曲。我直视他,说实在的,我不信八岁能有什么感qíng。
“ 姜小姐多虑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还是不要提了,若让我的夕儿误会可就不好了。” 赫连不再停顿,径直走上马车。
马儿跑起来时,我下意识从被风chuī起的帘幕下看向雪地中的少女,她茫然地站在原地。直到和我对视,她的眼里忽然露出一种癫狂,仿佛那刻找到了挽回所爱之人的方法。风停了,帘幕落下,我忍不住打个冷战。
我知道,我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马车在山间行走,路途有些颠簸。不知走到那里,外面人声鼎沸起来,赫连说:“ 你不问我?”
我有些走神,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问什么?”
他定定看着我,我猛然想起来:“ 没事,每个人都该有属于自己的秘密,你想告诉我便说,不想说就算了,没什么的。” 我才不会承认自己根本不想知道他八岁时就有初恋qíng人的事qíng呢。
“ 我和姜雨思是青梅竹马,她的父亲大将军常年在外征战,她便在皇宫长大。那时我因为聪颖深得夫子喜爱,可这让其他人开始排挤我,当时只有她肯跟我说话。我虽然表面烦她,心里却早已把她当成朋友。后来幕凌两国休战,之间为了保证互不侵犯的条约,互换皇子以示诚心。父皇深知我与姜雨思感qíng深厚,便让她陪我同去凌国。” 说到感qíng深厚时,他明显犹豫了一下。
我假装没注意说:“ 然后呢?”
“ 姜雨思不愿意和我一起去,她哭着求我,说让我放过她。我答应了,恳求父皇让我一人去凌国。”
我撇了撇嘴:“ 看来,她虽不愿意跟你有难同当,却很乐意和你有福同享。”
他掀开帘幕的一角,打量这座繁华的都市:“ 也许老天是为了让我遇见你,所以不让她与我同行呢。”
我的脸一红,或许真是这样也说不准呢。
婚礼如期举行,我原以为幕国怎么说也是三大国之一,婚礼也不会差,可是到场的却只有寥寥数人,赠送的礼物也少的可怜。皇上坐在首位替我们主持完婚礼后,他让我们稍作休息再出来迎客。
赫连的脸色没丝毫变化,我自然也不会有意见,毕竟我其实不太喜欢人多了。
到了新房,赫连挑去我的盖头,只说了一句,让你受苦了,便要出去陪酒。
我心道,又没人陪谁喝酒呀?
不过,我实在太累,就先睡了。直到第二天我才知道太子赫连宸回朝,所有大臣全都去迎接这位功臣,也就没法参加我们的婚礼。而赫连陪的酒自然也是祝贺这位太子殿下。
早起晚睡习惯了,在chuáng上挣扎许久才能起chuáng,皇上皇后心慈,准许我前三日不必端茶倒水,可今天必须要去。
让琉儿替我梳好头发,我便领着她往皇后所在的长秋宫走去,等我到时已经有了一众女眷,大概是皇妃们和公主们。虽然我一个都不认识。
“ 哟,这不是二哥的皇妃嘛?想来这几日哥哥折磨皇嫂太厉害了,所以这些天都还没朝拜母后吧。” 穿粉衣的小姑娘应该是个公主。
想不到他们幕国这么开放,这些话都说的出口,但我总不能说赫连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都没碰过我吧?我冷冽一笑:“ 妹妹说笑了,夫君对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