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没个主张,梅姨娘又借口人不舒服,何家贤只好先告退。
待何家贤走后,丫鬟问梅姨娘:“姨娘为何不帮帮二奶奶?此番夫人明显落了下风,若是……”
梅姨娘叹道:“她翅膀硬了呀。”
丫鬟便不说话。想起当初她也问过梅姨娘:“为何不接管家的权。”
梅姨娘道:“周氏不够能gān,何家贤不够聪慧和坚毅,都不是管家的料。她现在不争,管家之权也迟早会落到她手里。”
可如今,二奶奶把家里管得井井有条,上下一致jiāo口称赞。
梅姨娘不悦,也是应该。
何家贤自然不知道梅姨娘的算盘,只是愁眉苦脸的往前走,就碰到带着孩子晒太阳的林姨娘。
逗了逗襁褓中的方其云,何家贤始终心里横着事,调不起兴趣来。
林姨娘便缠着问,何家贤想了想,将陈氏找她借银子的事qíng说了。却没有说原因。
只说陈氏受人要挟,答应了给银子,如今却来bī她。
林姨娘听了一同叹了半天气,才道:“夫人的脾xing我是最清楚的,从她十二三岁我就在她身边伺候她了。说一不二。如今既然让你想办法,自然是打了鱼死网破的主意。”
何家贤何尝不知道。
陈氏jiāo不出银子被丁家把事qíng闹大,方其业和丁香的事qíng兜不住。
自己受不了了把事qíng告诉方老爷或者不给银子,最后也是兜不住。
结果都是一样的,陈氏根本不怕。
只不过她又抱着一丝希望,何家贤能够给银子解决此事,那算是最好的一条路。
林姨娘凝神想了一会儿,才道:“夫人这是气急了,鱼死网破根本就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她一时没想过来。”
何家贤忙道:“怎么个想法?”
林姨娘道:“她不明白,此刻你是她的助力,怎么还能往外推?而且老爷也是她的助力,更不该瞒着才是。话都说清楚了,银子也就拿得出来了。”
梅姨娘也是这么说。
何家贤想到昨日丁家人的穷凶极恶的模样,暗道恐怕很难。
林姨娘道:“夫人别的都不怕,唯独疼爱几个孩子。这件事qíng你去做肯定不成,得另找个她信得过的。”说完根本不等何家贤问,就径直道:“去找大少爷。”
何家贤感激的恨不能搂她过来亲一口。
陈氏的事qíng,她不办,只怕陈氏不甘心,仗着一个孝字就能压得她抬不起头。比如说装病让她侍疾折腾她。
办了,肯定也是后患无穷。
况且丁香的死有蹊跷,若是bī急了陈氏,她别的都不怕,唯独担心然然。
如今林姨娘说的好,请大少爷去劝,合qíng合理。
其中的利害关系陈氏身在其中不明白,方其宗不是个糊涂人,定然能懂的。
何家贤便迈着步子,第一次进了方其宗住的屋子。
满屋子的药味真的很是熏人。方其宗躺在chuáng上看书,见何家贤过来,抬头瞟了她一眼。
何家贤将事qíng说了,才道:“母亲如今一门心思针对我,可说到底,我又没有银子,挪用了公中的银子,到时候被发觉,抖漏出来还是脱不了gān系,事qíng也一样要爆发出来的。”
顿了一顿,见方其宗有些感兴趣,才又道:“还有那个丁香的死,丁家人咬着不放,说是有蹊跷,只怕拖久了夜长梦多。丁家人只是要银子……”
方其宗冷冷道:“知道了,你回去吧,我跟母亲说。”
何家贤没想到找他如此顺利,暗道既然陈氏听他的话,不如趁此机会将利害关系都说明白了,日后也省些烦恼,因此就道:“还是大哥你知道厉害,这事儿若是让其瑞办,只怕是不能的。”
方其宗这才抬头看她。
“二爷现在一门心思读书,早已经没有生意人的那些活络脑筋了,呆呆板板的。昨日,我让他给然然寻一件衣裳来。这样冷的天,他居然真的只拿了一件小褂。哎。”何家贤叹气。
方其宗苍白的脸色带了一丝笑容,有些含味的瞧着她。
何家贤不知道他是否看出了自己的心思,便是看出来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我也是,最近管事烦的很,真想能有个接手的人,也好叫我腾出时间来带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