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家破人亡,她真是功不可没!
一股难以磨灭的心头之火,比之吉祥那时候更甚,在心里头灼灼燃烧!
初秋时节,何家慧来拜访。
“爹要续弦了,就在中秋前一天。”何家慧提起这件事qíng面无表qíng:“反正我不回去,你自己看着办!”
这件事qíng何家贤有所耳闻,却没想到何家慧这样直截了当。
她佩服她的勇气,自己却直言做不到。
“那长谨呢。”何家贤问道。
“他说要带回去亲自教养。新娶的那个是个寡妇,没有孩子,自然会对长谨好的。”何家慧撇撇嘴,很是不屑:“二姐,你信?”
何家贤信与不信都没有什么用,何儒年要儿子,谁也没办法阻拦。
秋季,方其凯下场,成为了燕州城有史以来年纪第二小的生员,刚满十六岁。
第一个据说十二岁就过了,后来中了状元。
不过,那是三十年之前的事qíng了。
何家贤开始忙碌起来。
要准备过年了。
梅姨娘养了大半年,能下chuáng走路了,却还是体力不支的模样,不大爱出门。
绿尛伺候了她穿衣,又净了面,正准备给她上妆,梅姨娘接过她的口脂,道:“我自己来,近来院子里有什么动静?”
绿尛看着梅姨娘熟练的动作,小心翼翼道:“一切如常,除了发卖出去一部分人之外,您以前安排的管事的,管采买的,管厨房的和账房先生都没有动。”
梅姨娘笑着:“所以你瞧,位置让给她又怎么样?扶不起的阿斗就是扶不起来的,照葫芦画瓢,都画不圆。”
绿尛讨好的笑笑:“那是因为当家人之前选的都是厉害的人,她一时半会,哪里能物色到比他们还能gān的?”
梅姨娘停下点口脂的手,皱着眉头说道:“不要再叫我当家人,叫姨娘罢。”
为了不让方其瑞反感,方家上下已经又改了口。
绿尛点头答应了,才有些不满:“也就姨娘把二爷看得重,我瞧着二爷对您,真是一块捂不热的石头。”
“你不懂。”梅姨娘叹口气,第一次对着绿尛说这么多的话:“他是方家的子孙,我不过是方家的一房侍妾。他以前听我的,是因为我说的对,于他的人生路上有所裨益,并不是因为我这个人;如今不听我的了,也是因为我碍了方家的路,并不是因为我哪里做的不对。”
“这一切,跟我是不是他娘,他是不是从我肚里里面爬出来的,没有多大关系。”梅姨娘伤心。
☆、244、挖个坑给绿尛跳
绿尛疑惑道:“那奴婢就更不懂了。您到底是他亲姨娘,二爷以前虽然明面上跟您不亲,可背地里却还是听您的话的。”
“在他心里,方家第一,我第二。”梅姨娘笑笑:“以前方家一切安好,不需要他cao心,自然听话。现在方家不好了,方家又排到我前头去了。”
绿尛听明白了,只是有句话不敢说。她很想告诉梅姨娘,其实在二爷心里,二奶奶才是第二的。
他们做下人的,只要不瞎,都能看得出来。
再加上那几个孩子,梅姨娘不知道排在哪儿呢。
可在梅姨娘心里,二爷肯定是排在第一位的,比掌管方家还要重要。否则,梅姨娘何苦伤好了还装作不好,就是为了留二爷在方家掌管家务呢?
梅姨娘梳好妆,对着铜镜看了半天,很是满意,笑着道:“你平时也不要管她怎么安排,她要做什么你由着她,只需要禀告我就是了。”
绿尛点头:“奴婢一直是怎么做的。”
两个人正说着话,外面传来微弱的嘤嘤哭声,似乎是要往里面来。
忽而又止住了,脚步渐渐离去。
绿尛疑惑,走到门口开了门,就见院子里的三等丫鬟阿枝背对着她,站在角落里哭哭啼啼的抹着眼泪,跟劝慰她的阿秀嘟哝:“……不管成与不成,我也要试试看。”
“姨娘还病着,只怕本就心qíng不好,你这样去不是诚心添堵吗?”阿秀拿出一两银子递给她:“我只有这些了,你先带着你大哥去请大夫。”
“这哪里够……”阿枝很是悲伤:“他是双腿被牛车轧了。”
“哎……”阿秀点点她:“你也是活该,当初拉你跟我一起去二奶奶那里买那个叫保险,你非说家中只有一个哥哥身qiáng力壮的,不会得病,非要省那每个月的500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