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阿枝更加伤心的嚎啕大哭:“谁知道呢,好端端的就从车上摔了下来,若是买了,如今也有十两银子……”
何家贤卖的保险,这几个月来已经断断续续有好几个人获得理赔了。
阿枝一想到这里,悔不当初:“不求梅姨娘的话,我哪里还有脸去找二奶奶借银子呢。二奶奶人那样好,给了我们机会,我们却不知道珍惜,真羡慕那几个伺候二奶奶的人……不过事到如今,怎么也要试一试。若是梅姨娘实在不借,就只能不要这张脸去求二奶奶了,她人好……我也不想让她坏了规矩为难。”
说完推开阿秀的手,起身往屋里来。
绿尛忙关了门,装作什么也没察觉的样子。
梅姨娘问她怎么了,她来不及说,阿枝就敲门。
梅姨娘赶紧去chuáng上躺着,绿尛开了门,阿枝噗通进来跪下,把要借银子的事qíng说了一遍。
梅姨娘一脸寒冰,她jiāo了权后不过是靠月例过日子,何家贤虽然没有苛待,但是跟以往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也是不能比了。
更何况不过是个三等丫鬟,平素连在她面前伺候的资格都没有。
只是她向来和气,对待下人和煦友爱,这种事qíng是从不正面冲突的,只闭上眼睛装睡,由着绿尛去说。
“你哥哥年轻力壮,腿若是有问题,还真是可惜了。”绿尛思忖着,见梅姨娘不吭声,才大着胆子自己做主:“如此,等梅姨娘睡醒了,我禀明了她,借与你吧。”
阿枝没想到这样容易,吓了一跳,她本待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没想到真的能成。
想起以前梅姨娘虽然和蔼,但是规矩森严,不能预支工钱就是不能。
没想到有借银子的一天!
感激的连连磕头道谢。
等阿秀一走,绿尛忙跪下请罪:“奴婢擅自做主,坏了规矩。只是……”她想起前段时间听别人提起的何家贤放“保险”一事,一直以为不过是生意上的事qíng,因此没有过分关注,只糙糙跟梅姨娘提了几句。
没想到,因为这个,居然下人们的人心,有了偏向。
“奴婢委实没想到她居然会用这个收买人心。阿枝是咱们院子里的人,这些年姨娘您也没对不起她,可她居然说什么,二奶奶人好,不忍心她为难?那就来为难您了?”绿尛将阿枝和阿秀的对话说了。
梅姨娘冷笑着:“我还当她不动我的人,是没能耐呢。却终于是长了本事,知道走偏门,从别处开刀了!”
离过年不过三天的时候,梅姨娘痊愈了。
她并没有然让何家贤jiāo权,何家贤也不愿意jiāo权了。
现在,方宝乾,方其云和方其凯的命运全都与她休戚相关,她不想也不愿意这些孩子们再受委屈。
还有最最无辜的何家,被梅姨娘yīn谋牵扯进来的何长谨。
冤死的吉祥。
梅姨娘不说,她也就乐得装聋作哑,遇到事qíng均是自己处置。
到了团年这一天,早早的安排了座位,不向往年那样梅姨娘坐主位,而是安排她坐在方其瑞何她的下首。
绿尛再也看不下去了,指着何家贤安排的椅子说道:“二爷也就算了,你把自己排在姨娘前面是什么意思?”
何家贤笑着看向绿尛:“尊卑有序。绿尛姑娘在方家伺候了这些年,不会连这个也不懂吧。”
“懂?”绿尛指着何家贤:“二奶奶忘了二爷是谁生的了?”
“我还真是不记得了。”何家贤笑笑:“绿尛姑娘说说,二爷是谁生的?”
“自然是梅姨娘……”绿尛趾高气扬:“虽然现在是二奶奶管家,可也要明白主次!”
“是绿尛姑娘不明白主次吧。”何家贤笑着对雪梨招手:“掌嘴!”
雪梨早就对飞扬跋扈的绿尛心生不满,听了令径直走到绿尛面前,扬起手就是一嘴巴扇过去,打得心qíng巨慡,得意笑着道:“我伺候人这么些年,还没听说过姨娘能坐在奶奶前面的。”
绿尛难以置信,捂着脸就要还手,何家贤一撇头,冷笑着道:“怎么,你还想打我?”
几个伶俐的婆子早就上前来,将绿尛按住,听何家贤道:“绿尛不守规矩,方家用不了这样的人,叫了婆子来,发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