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姨娘被bī的无法,到底卖了一些首饰,先还了几百两。
心里恨死了何家贤。
然然快及笄了,真正到了说亲的年纪,拖都没得拖。
何家贤万般不舍,却也只能顺应大流。
只是,还未到媒婆上门时,然然却跪在何家贤面前:“……婚姻大事,可否容女儿自己做主?”
有心上人,倒是好事。
不知是谁?
然然却半天开不了口,只说等等,过段日子就知道了。
何家贤是从方玉珠的女儿,从玉绣口中听到的。
当时就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懵了。
然然喜欢的竟然是从家长孙,从璘。
从璘十六岁,生的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人也上进,中了秀才,和方其凯一样,在准备会试。
只是,他是从家大爷的儿子,而且是老来子,上头有三个姐姐,宠溺的脾气有些bào躁。
想到方玉婷与从家大爷那些龋齿,何家贤就知道,绝对不行。
然然却还讳莫如深,沉浸在我喜欢的人也喜欢我的两qíng相悦中,无法自拔。
何家贤请了方玉珠来想办法。
方玉珠也有些感慨:“真是孽缘!”
片刻后又道:“大伯自从没了官职,有些意志消沉。从璘这孩子倒也不错,只可惜一心想要扳回脸面,有些激进和冒失。”
极端的人,更不能成为良配。
何家贤早期有意识培养然然的主见,如今到了这个时候,才知道什么叫自尝苦果。
然然比她还要倔qiáng,认定的东西,九头牛都拉不出来。
对于青chūn期的孩子,何家贤一向认为,堵不如疏。
可对然然,她是真舍得看她走一点弯路,摔一个跟头。
方玉珠闻言叹气:“先劝,劝不成,就关。我那边,想法子,让从璘死心。”
谁知道那从璘的法子更多,然然没办法再去从家,他就将qíng诗写在风筝上,放飞在方府的上空。
别人看来不懂,然然确是一看就懂。
更加妾身如蒲糙,郎君如磐石了。
何家贤越发烦躁,出了月子就大把大把的掉头发。
方其瑞更是简单粗bào,看着何家贤如此劳累,为了免得她cao心,直接将然然关在房间里,连院子都去不得。
然然哭闹了两天,歇了。
五夫人又上门来闹,直接派人将梅姨娘屋子里值钱的东西洗劫一空,还欠好几千两呢。
梅姨娘望着空dàngdàng的屋子,冷笑一声。那眼神,渗得阿秀发抖。
何家贤思来想去,然然xing子犟,别当真闹得父女不合,还是将此事透露给了从家。
果然,从家就压根没看上方家,从从大夫人,到从大奶奶,每个人都反对。
甚至对何家贤的到来,如临大敌。
并且火速给从璘定了亲——在此之前,从璘一直以要发奋苦读,考上举人了之后再议亲的。
这门亲事,从家几乎使上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选好了。
是一个没落伯府的千金。
虽然没落,但是在京城,又是嫡长女,正室唯一所出,自然是千般宠万般爱的。
说是能少奋斗十年也不为过。
从璘先是犹豫,表示非然然不娶,待听长辈们分明白利弊之后,却是答应了。
火速订了亲。
方其瑞这才将然然放了出来。
然然听说此消息后呆若木jī,许久才回过神。
何家贤只能让她自己慢慢消化。
冬天一日冷过一日,何家贤带着襁褓中的老三,没多少时间开解然然。
只能将她拘在屋子里,读读书,看看弟弟。
方其瑞年前要出城,去乡下收租子,耽搁两三天。
梅姨娘建议道:“宝坤看样子不是读书的材料,莫不如提早让他接触一下生意,日后若是真的读不好书,没办法读取功名,也可有一技之长,帮你,帮宝乾做点事,打打下手,都可以。”
倒是很有道理。毕竟方其凯,方其云都是童生考试轻而易举的都过了。
唯独方宝坤不过。除了没天分,也没别的解释。
方其瑞不在家中,何家贤又要管家里的一应事宜,又要看顾孩子,分身乏术,然然道:“我也大了,总不好什么都不管,这样吧,娘把去裁fèng铺子算账的事qíngjiāo于我去办。省得您身体不好,又还要跑一趟。小弟弟也离不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