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贤只当她想出去散散心,借口出府,想到前段时间关了那么久,也有些心疼。便叫她带了两个护院,两个丫鬟,坐了马车出去,并约定晚饭之前回来。
其实要不了那么久,然然也心知肚明,娘亲这是心疼她呢。
便一口答应。
只是到了下灯时还没回来。派人去裁fèng铺子里问,说是下午就把帐结了走了。
何家贤生怕她离家出走,亲自去她房里看了,发觉没带什么银两衣裳之类,心里稍微放了心。
然然那么大了,不大可能被人掳去,倒是有可能去从家。
派了最伶俐的雪梨去从家打探,若是发觉小姐,qiáng行也要带回。
雪梨领命。
等到月亮升起来,雪梨还未回来。其余各院早就歇下,静悄悄的,唯独何家贤躺在chuáng上,焦虑的等消息。
外间突然传来脚步声。
何家贤起身,梦梨在外面值守,居然没有声音。
何家贤顿感大事不妙,轻声叫了“梦梨”!外间突然熙熙攘攘吵闹起来,只听见梦梨一声尖叫,又没了声响。
门被一脚踢开。
两个蒙着脸的黑衣人冲进来,一把钢刀架在何家贤脖子上,梗着脖子红着眼睛:“出来!”
何家贤吓得要死,却只能qiáng作镇定,看了一眼混乱的被褥里面,尚未被发觉的方宝玉,他兀自睡得正香呢。
何家贤不假思索的出了门。
这才发觉汀兰院里面,丫鬟婆子跪了一地,二十多人,除了回家休息的,还有十来个当值的,全在。
匪徒一伙人不多,不过六个。方其瑞走时带了几个护院走,然然带了两个,剩下的除了睡觉的,只怕都被放倒了。
值夜的护院有五人,不知道此刻在何处。
他们是一个院子一个院子搜的。
最后搜到汀兰院。
全院子都关了灯,这些匪徒,是如何能jīng准的抓了方其凯和梅小姐,还有院子里服侍的人,将他们绑了,一路拎着。
又到方宝乾和方宝坤的院子,将他哥儿两绑了,再跟方其凯他们的绳子捆到一处。
最后是方其云。
再摸到汀兰院来。
何家贤想的时候,双手被捆住,扔在了人堆里。
其中一人为首,另外一个对他说:“老大,清点过了,除了有位小姐不在,都到齐了。”
到齐?何家贤环顾一圈,并未看到梅姨娘。
他们怎么知道清点人数,谁在谁不在,谁住在哪个院子,先抓谁慢抓谁?
何家贤没有一刻像此时这样,恨不能将梅姨娘抓过来吃其ròu啃其骨。
“你女儿呢?”为首的人生怕有漏网之鱼,对着何家贤问道。
“我不允她的婚事,前两天离家出走了。”何家贤不假思索,暗自幸庆然然跑了。
“有这种事?”为首的匪徒头子啧摸一下嘴:“你们两个去各院子里搜搜。”
他们人少,若是有人去报官,可就大发了。
何家贤见又走了两个人,剩下的不过四个,正在想办法怎么逃脱时,匪徒头子已然开口:“行了,别想主意了。若是我见你们谁挣脱,立时就是一刀,看是你的手快,还是老子的刀快!”
何家贤跟所有人一样,被那月光下,寒光闪闪的刀,吓得一哆嗦。
“放心吧,老子只求财,不害命。”他走到何家贤面前:“我现在给你松绑,你去把值钱的东西都给老子拿出来。最好是银票,别的什么的,先算了。”
“我们院子里没啥值钱的。您既然对方家如此熟悉,自然也知道,我这院子开销大,收入少,早就靠当东西为生。前几日还当了个紫檀木的屏风呢。”何家贤不想进屋,怕吵着孩子。
“别骗我!”那个老女人可是说,汀兰院是最有钱的,否则他不会把最后的据点放在这里。
“我没骗你。你大概也听说了,方家的产业全都握在嫡长孙方宝乾的手中。他屋里有一个箱子……”何家贤面不改色,qiáng迫自己镇定。
方宝乾到底年纪轻,听见何家贤这样就倒戈出卖自己,气得青筋爆出,怒喝:“二婶!”
一旁早有个匪徒刀架在脖子上,吊儿郎当:“嫡长孙呢?给我出来!”
“不用叫他,那箱子只有我知道在哪里。而且也在我手里。这钥匙与众不同,也只有我知道怎么开。”何家贤慢悠悠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