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赵修齐挑了挑眉:“看来先生还不甚了解本王的xing格啊,机会从来都是父皇给的,父皇如今未醒,就谈不上什么机会不机会。”
苏先生则摇了摇头:“试探的话还是少说吧,王爷既然找到了苏某,自然是希望苏某能为王爷排难解忧。若王爷只愿做一个平庸的皇子,那便也用不上苏某了。杀jī焉用宰牛刀啊?”
赵修齐的神qíng顿时变得险恶起来,他盯着苏先生看了一会儿,见他仍旧不为所动,便恢复了如沐chūn风般的笑容,道:“是本王失礼了。”
“王爷客气。”苏先生回了个礼。
“苏先生请讲。”
“且容苏某慢慢道来……”
赵修齐与苏先生在书房里聊了很久,直到日落西山,两人都饥肠辘辘,这才停了下来。赵修齐吩咐人带着苏先生去幕僚住的前院安置,对他很是礼遇,不论是院子的布置还是下人的安排都看得出来是用了心的。
晚间用过膳后,赵修齐扭了扭僵硬的脖子,问一直站在屋子里的流风。
“你觉得苏先生如何?”
“此人的确有学识。”流风不偏不倚的说了一句。
赵修齐便摆手打断:“你知道本王问的不是这个。”
他与苏先生jiāo谈之时,流风一直在旁,赵修齐想听的是他这个旁观者的意见。
流风沉吟片刻,道:“属下以为苏先生所说的事qíng太过心急,也太过骇人了。”
方才一整个下午,苏先生都在劝说赵修齐早日做筹谋,趁着这个皇帝昏迷,夏王出征,燕家入狱的局面,部署自己的力量,运气好的话还能bī昏迷的皇帝禅位,直接登基。
流风顿了顿,接着道:“毕竟殿下是真命天子,不必用这么冒险的法子,也一定能荣登大宝的。”
这话本说得很是好听,却不知为何让赵修齐额角的青筋一抽,他抓起桌上的镇纸就扔了出去,撞在huáng梨木的椅子上发出好大的声响。
流风赶紧跪下:“殿下息怒。”
“息怒?”赵修齐的胸口还在不停的起伏着,他脸上露出又是愤怒又是惊讶又是困惑又是纠结的神qíng,道:“我又没生气,有什么好息怒的?”
那语气好像对自己动怒一事很是意外一般。
“是。”流风垂首跪着应声。
“去把安神香给本王点上,最近总觉得心神不宁的。”赵修齐有些烦躁的摆着手。
流风便从地上起来,从博古架上取了香盒,在鎏金瑞shòu三脚香鼎里添了许多,不一会儿便烟丝袅袅,映在流风的眼里折she出几分异样的光彩。
流风退下。
阵阵清香飘来,赵修齐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闭着眼睛缓缓呼出,但他的神qíng并没有得到半点的缓解,还是那般焦躁的模样。
过了好一会儿,守在门口的流风听见里头传来带着讽刺的笑声,赵修齐喃喃的道:“哪个真命天子会像我这般窝囊……”
流风的眸子微动,旋即归于平静。
第两百六十一章 一不做
翌日,天还未亮赵修齐便将苏先生再次叫来了书房。
苏先生明白,这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可惜他没有与之相符的能力,所以不得不来依靠自己。
所以,没有多少铺垫,苏先生便说到了正题上。
“苏某以为,殿下最先要做的,是摧毁施家。”
赵修齐一手撑着额头,一手把玩着新的青玉镇纸:“摧毁施家?”
“没错。”苏先生的声音此时听起来yīn测测的,他说:“施家虽然没有了施老将军这个中流砥柱,但势力还是比殿下手中的任何一股势力都要大。”
被人这么不客气的指出来,赵修齐脸色有些难看。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恕苏某之言,殿下从前的手段都太温和了些。要毁掉一个家族,是再简单不过的事qíng了。”苏先生从袖口里掏出一块令牌,递到赵修齐眼前。
那是一块赤红的枫叶状令牌。
“这是赤火令。可以用来与红叶堂联系。”令牌被放在桌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声音。“只要有钱,什么人都能替雇主杀gān净。”
赵修齐拿起来端详一番,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不得不说,这样的手段很合赵修齐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