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服不比平常衣裳好穿,午后吃过饭紫玄与青青就着身替我打扮,直至傍晚时分,才出房间。
我盯着镜中盛装的自己,无奈的叹声气。虽然经过一个多月的平复,可自己的心却还是乱糟糟的。可既然是皇上下的旨,身为平民的我,哪有反抗的余地。
深吸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有jīng神一些,然后提着裙摆步出房门。
进宫的马车已经在门外等候,举步维艰的我走在长长的走廊里,一不小心竟撞到迎面而来的单于娉。
“你走路没长眼睛,随便乱撞!”
她恶狠狠瞪着我,语气是道不尽的厌恶。
我失笑,放在手中的裙摆,理了理肩膀上有点歪的云肩。
“我也不是故意的,你gān嘛生这么大气。”
她从头到脚打量我,目光一震,越发美丽的双眸一阵发红。
“不就一身衣裳,有什么好炫耀。我可听说,祁府的大公子要成亲了,这几年有些人跟他走得极近,不知有没有做违背常理之事,如今人家转头娶了别人,若是真的,那可真真成了一个弃妇。”
心底被隐藏的伤,生生被扯开,我qíng不自禁心酸,眼眶微红。但面子上却不认输,凌厉的瞪视她:“三妹这话说得可真真是好笑,我是与祁公子jiāo好,可那都是在宫里人结jiāo的友qíng。我与他之间清清白白,你这话若是让旁人听到,不知道的人说我单于芳顽劣成xing,这也就罢了。可是祁府在青林城的地位数一数二,与元妃的关系甚好,若被哪个有心人听去,怕是咱们单于府都得遭难!”
她面色一白,目光忍不住探望四周。
“你——少在那里危言耸听,再说你与祁蕴书的事我也不是道听途说。可真真是有人瞧见你们俩时常亲热的在一起。”
她邪勾起唇角,从头到脚打量我。
“我娘说,这男子与女子常在一起,互生qíng愫也是难免,这独处之时,若是做出什么有违常理之事,也不无可能。”
“三小姐,请您说话自重。”跟在后面拿着披风出来的紫玄,面色冰冷,目光是我未曾见过认真:“我们家小姐,平时是爱玩,但也懂得分寸,您与我们家小姐虽不是同母所生,但好歹也是流着相同血液的姐妹,您这般说,岂不是毁我们家小姐名声!”
她狠狠盯着紫玄,面色青紫:“好大的胆子,你以为自己是谁,竟然敢这样对本小姐说话。”
说毕,她出手狠狠推了紫玄一把。我大惊,连忙上前扶住紫玄。
“单于芳,别以为你进过宫,在宫里jiāo了几个王孙贵族,就拿宫里来压我,是正房生的又怎样,反正也不得大娘宠爱,在这个府里的长辈,除了爹,还有哪个真正疼过你。说到底,你不过比我更可怜,连自己亲娘的爱都得不到!”
心猛得一阵窒痛。我无法辩驳,因为她说的全是事实。
虽然我十分明白娘不喜欢我,可那也只是自己心里的想法,可如今被人狠狠揭开,一种难以言喻的难堪和委屈瞬间将我淹没。
是啊,为什么现在才发现,自己什么也没有。大姐疼我,可她却在宫里,无法护住宫外的我,爹虽疼我,但我却总感觉,他的那疼只是出于一种习惯,莫名让我觉得很遥远。就连曾经说爱我一辈子,守护我一辈子的祁蕴书,也莫名其妙要娶别人。
秦冰啊,为什么转了一世,你还是这么没用。什么也抓不住!
我一杯一杯饮着桌上的酒,脑袋里混混沌沌的。爹与娘都坐在靠前的桌子,而我们这些小辈都坐在后方,宫殿太大虽然看得到帝王的坐在龙椅上的样子,但却看不太清。
罢了罢了,自己又不在朝为官,看到皇帝的模样又能怎样?
“莫要再喝了,再喝就醉了。”
我侧头看着韩征文帅气的脸,脑袋又迷糊几分。
“醉有什么不好,有什么不好嘛。”我夺回酒瓶,又倒上一杯喝得一gān二尽。“这酒不烈,不烈。”
我撑着桌子站起,摇摇晃晃的,突然想跳舞。嘴里还含糊不清的喊:“我想喝威士忌,想吃爆米花,想看电视!”
“喂,你小声点!”
韩征文惊慌失措的捂住手舞足蹈的女子,但已来不及,宴会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他们这边,他很识像的把手放开。
崇远帝微眯眼,望着双颊嫣红,目光迷离的单于芳,看向单于天,笑问:“她是你的二千金单于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