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不及欣赏救命恩人的缥缈仙姿,意识已经开始渐渐迷离,身体也越来越轻,模糊中感觉到似乎有人的把她抱了起来。
她知道自己得救了。
醒来之后,她已躺在军营里,仍旧是动弹不得,浑身缠满了白布,伤口仍然在火辣辣的疼。
她悄悄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环境,昏huáng的蜡烛,古色古香的木质桌椅,以及门帘外若隐若现的战旗,悲哀的心想,看来自己这是连魂带人的穿越了啊,还被附赠了一身的伤!
不过谢天谢地,她还活着,于是悲哀里又带着一丝庆幸。
正在这时,帐篷忽然被人撩开,走进来一个灰衣布衫的男人。岁数大约三十左右,嘴边有青青的胡茬,但是皮肤白皙,样貌端正,扑面而来的一股书生气。
他手里端着一碗药,见拾彩醒来,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醒啦,来,把药喝了。”
拾彩躺在chuáng上一动不动,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许嗔愣了一会,一拍脑袋,突然自顾自的笑了。
“你瞧瞧我,都忘了你自己坐不起来了。”
说着他走近chuáng边,把被褥一掀,右手往拾彩背下一伸,然后左手微微扶起她的头,手臂稍微用力,就把她托坐了起来,一贯动作做的行云流水,gān净利落。
“是要我喂你,还是自个儿喝?”
拾彩接过药碗,说道:“我自己来吧。”
许嗔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一边查看她的伤势,一边说道:“王爷说让你安心的在这里住下,先把伤养好,这段时间由我来照顾你。”
“王爷?”拾彩抬眼问道。
“嗯”许嗔点了点头,手上快速的拆开腿上的纱布,然后重新换了新的上去,顺道啧啧感叹何人如此残忍,把一个年方二八的少女伤的如此之深。
拾彩沉默不语,她没有关于这段的记忆。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在许大夫的jīng心照料下,拾彩的伤以她能感知到的速度在快速愈合,不出多久便能下chuáng自如的走动,惹得许大夫啧啧赞叹。
“到底是年轻人!身子骨硬朗。”
拾彩看着许嗔yù言又止,她想让许大夫帮她隐瞒xing别,这军营之所非女子可留之地,目前她又无处可去。只是许嗔到底是王爷的人,这欺上瞒下之事只怕不愿意做。
可出乎意料的是,那个一直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王爷居然差人送了一套男装给她,而且还把她安排到后勤里去做炊事。
拾彩感激不尽,高兴的跑去告诉许嗔这个好消息,许大夫拍了拍她的手,笑了笑说道:“安心住下吧!”
拾彩点头,默默记下这份恩qíng。伤好之后她成了王爷的厨子,偶尔人手缺的时候也充当一下大夫,为营里的士兵们看看病。
日子就这样平淡无奇的溜走了,不知不觉,一年已过。
这一年里,她与军里的人也日渐熟悉,尤其是巢只,简直就成了她的影子,时时刻刻尾随在自己身后。
拾彩xing格开朗,经常与一帮男儿勾肩搭背,称兄道弟,每每酒宴,不把所有人喝趴下誓不罢休,久而久之,军队里的人都戏称她为“拼命拾郎”。
不过除了与人其乐融融外,拾彩跟后山一群毛猴混的更是贼拉熟。
那只救了她的母猴子看起来和蔼可亲,实际上脾气大得很,拾彩有些怕她,直到前几天给她接了生,那只母猴子才愿意跟她亲近些。
拾彩给她的孩子起了个名叫小巴,小巴虽然顶顶嫌弃,但是碍于不会说人话,只得勉为其难的接受。
她在一旁幸灾乐祸,谁叫你娘总是凶巴巴的来着。
其实巴娘当时为了去搬救兵,跑的过快还摔折了一条腿,她知道后感激淋涕,千方百计想要回报,可是巴娘总是一副高冷的模样,拾彩热脸贴了冷屁股,一腔恩qíng无处置放,只得寄托于小巴身上,对小巴更是疼到心坎里。
拾彩忆起自己已许久没有去看那一帮泼猴,不知小巴长高了没有。
想到小巴,嘴角不禁弯了弯,心qíng也随之变好。
她伸了个懒腰,属于丛林的特有味道绕在鼻尖,忍不住多吸了两口新鲜的空气。
或许是因为自己对这个世界的第一映像就是刚醒那晚,树叶上散发的奇异的色彩,层林尽染,美幻似画,所以她总觉得只要一置身于丛林,就像回到了家,通体舒畅不说,心里也总觉得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