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丁院正移开了视线,他转身去了另外两个营帐,把其它几个太医给叫了起来。
王锦锦也不知道丁院正是怎么想的,但看丁院正的态度,似乎对她的药方并不排斥。只要他肯采用,那就足够了……
到了后半夜,王锦锦也有了困意,毕竟快两天没有合眼了,神仙也挡不住的疲惫啊。
白日里跟她聊天的守卫见她在那打瞌睡,忙对王锦锦chuī气:“喂,喂,王兄弟,可别睡啊,这睡过去被发现可是要军法处置的!”
王锦锦一下回过神,茫然的看了眼那守卫,有些不好意思:“连站了两天夜岗,实在太困了。”
守卫笑了笑道:“我懂,不过你也别担心,明天再站一天就能换白岗了。再说了,丁太医他们也不会在军营待太久,方才我瞧见押送药材的马车来了,七八车的药材呢,等这边疫qíng一控制,人家丁太医几个就要回朝领赏了,到时候咱们跟着一起护送回京,轻松着呢。”
王锦锦虽然困,可也一下就听到了重点。
她惊讶道:“药材已经到了?”
“嗯,刚才丁太医几个去找薛松将军,想必黎明时分就要开始熬药啰。”
王锦锦发现自己有些跟不上节奏,她皱眉问:“薛松将军不在凤阳关督军?突厥只是久攻不下,会不会后半夜又……”
那守卫这次一下就反驳道:“不可能不可能,方才我听旁边几个巡逻的兄弟说,突厥副将被我们萧副统领给抓了,那副将是突厥单于的一个什么什么表弟,现在被关在凤阳关大营呢。突厥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萧副统领和薛将军今晚要连夜审他,哎……不过这些突厥人嘴巴都跟蚌壳似的,估计问不出来什么。”
王锦锦愣了愣,她突然抓住了一个重点。
她问道:“萧副统领?我这几天总听人提起他,他难道有什么过人之处?对了,你知道他是哪个萧吗?知道他叫什么吗?”
王锦锦有个大胆的猜测,会不会这个萧副统领,就是她……
“知道啊,就是当年生擒阿史那的英雄,叫萧什么连。”守卫回答的飞快,他今儿才听人说过,绝不会记错。
王锦锦一下就想到当年在永昌镇听到的消息,低声道:“萧秀莲吧?”
“啊对对对,就是萧秀莲。”
王锦锦脸色一垮,没了与他闲聊的兴致。
次日天还没亮,王锦锦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药味,旁边的守卫对她道:“瞧我昨晚说什么了吧?今儿一定要开始熬药,不然那些得病的士兵就完蛋了。”
王锦锦gān笑了两声,试探xing问:“兄弟,你知道这熬药的地儿在哪儿吗?炊事营?”
“那肯定啊,虽然咱们也没有生病,但是过去喝两碗也不错,也算是尝过丁院正的手艺了。”
王锦锦忍不住“噗嗤”一笑:“你当人丁太医是御膳房的厨子啊?这药哪能乱喝。”
两人说笑着与人换了班,那守卫觉得困,先不吃饭,回营帐的通铺休息去了。王锦锦虽然也困,可是她也不想在脏兮兮的通铺上和一堆臭男人睡,于是她吃了颗薄荷丸提神,往炊事营的方向走。
去的路上,看到一辆辆马车拉着大桶往外走,王锦锦拉了个士兵询问,才知道这些都是熬好的药,正准备快马加鞭的送去十里外的观察营。
这军营里到处都弥漫着一股体臭味血腥味,王锦锦闻味儿辩药的本事不如戚古,到了炊事营,闻了半天,也没有闻出来是不是她的药方子。
王锦锦放不下心,厚着脸皮与炊事营熬药的士兵套近乎,好在她现在嘴皮子顺溜,还真被她问出来了,熬的是三种不同的药。
那炊事营的士兵一边烧火一边说:“昨儿夜里丁太医就来吩咐过了,要熬三种药,这三种药到时候都要让得病的士兵喝,每人都要喝三种。啧啧,你是不知道,这药可难喝了。”
王锦锦心放下了一半,她摸摸鼻子说:“难喝没事儿,只要能治好士兵的病。”
她可不是故意写这么难喝的方子,非常时机,非常办法,军营里药材又紧缺,用来去味的乌梅、陈皮、红枣、饴糖,是一样没写,药方里又有苦参huáng莲,难喝在所难免。
两人胡聊着,又一锅药熬好了。
趁着那炊事兵揭开盖子的瞬间,王锦锦闻了下味儿,顿时喜笑颜开,太好了,丁院正真的用了她的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