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惟触动了一处,洪老大吸了口冷气,洪老三停了跺脚,大虎使劲往chuáng的方向探头。
秦惟的身体几乎弯成了锐角,用手细细地抚摸陈旧的伤口周围,大虎觉得秦惟专注的神qíng和手法都很眼熟,跟秦惟剔jī骨头时一样……
洪老大哼哼,秦惟说:“疼就说出来,我好知道哪里碰着了。”
洪老大哎呦一声,喘息着说:“让他们……出去……”
大虎努力笑着:“gān爹……这么多年了……”
秦惟也说:“不是什么大事,一会儿还得和他们一起商量,出出进进怪麻烦的。”
洪老大又叫了一声,秦惟点头:“嗯,这里的确是该痛的……”
洪老怒拍chuáng:“都滚出去!尤其是你!”
秦惟直起身,对大虎说:“去,帮你gān爹穿好衣服。”他撩的衣服都懒得放下。
走到原来的椅子上坐下,秦惟微皱了眉思索着:没X光,没超声波,没核磁,没消毒手术器械,没麻药,没消炎药……我刚才真该滚出去!他如前世碰到问题时习惯xing地看向许教授,却发现洪老三正大瞪了双眼盯着他,让秦惟想起个要吃糖的孩子……
大虎给洪老大穿好衣服,放下了帐子,站在chuáng前也看着秦惟,不说话。
秦惟轻咳了一声:“我方才对大伯说了,如果我动手,可能没好,反而更坏了,说不定,大伯起都起不来了……”
大虎急忙问:“等等!等等!以前的郎中们都不敢动手,只开了药,你说你敢取里面的箭头?”
秦惟眨眼:“我当然敢取,但你敢让我取吗?我可没说我能……嗯,我应该能取出来,额……可就是我取出来了,我可没说我能治好他,因为伤口可能会沾了脏东西化脓,弄不好……”
帐子里传出一声:“你动手取吧!”
大虎倒是迟疑了:“这个……咱们再商量商量……”
chuáng帐一撩,洪老大骂道:“滚一边去!我不想让他来,你拉着他来。现在我想让他gān,你却拦着!你倒是别起这个头啊!糊涂脑子!还敢替我做主?!”
大虎让开,站到秦惟边,洪老大看着秦惟说:“你放手去做吧,我不会怨你的!这么活着没意思……”
大虎忙说:“gān爹!您不能说这话,要不,咱们还是别做了!就这样吧……”
洪老大气得挥手里的刀:“你小子真欠揍了?!”
大虎问身边的秦惟:“你有把握吗?”
秦惟立刻回答:“没有!”他是职业医生,当然明白不能打保票!
大虎对着秦惟咬牙,洪老三问秦惟:“那你有几分把握?”
秦惟摇头说:“我不知道。”
大虎攥紧拳头:“你是什么郎中?我们不治了!”
秦惟心说我也不想治了!
洪老大怒道:“大虎,别bī着我揍你!”他看向秦惟:“治!老子偏要治!就算给你小子练手了!”
大虎悲伤地叫:“gān爹!”
秦惟抬起手,欣赏地看自己的手指,说道:“我可不用拿您练手,需要练的话,我绣几天花就是了。”
众人都看秦惟,洪老大头一次觉得这位殿下有些古怪。秦惟抬起眼皮:“我只是要一大堆东西,如果没有,我就不动手了。”
洪老大问道:“你要什么?”
秦惟对大虎说:“你去拿纸笔,帮我记一下。”
大虎为难:“我,不怎么会写字……我去拿纸笔,公子自己写吧。”
秦惟摇头:“我懒得写,你去找个写字的……”
洪老大呸道:“我算是倒霉到家了!去找独眼龙来!”
大虎去叫独眼龙了,洪老大问洪老三:“你看着这孩子长起来的?”
洪老三摇头:“半年前他才找上了我。”
洪老大看秦惟:“你以前gān什么来着?”
秦惟很正经地说:“我以前还对皇家存着幻想,后来有一天突然想通了,不想跟他们玩了,就找了洪叔,请洪叔帮着我……额,补些窟窿,然后离开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