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并不知道被人注视,他饿了,希望头发能快点弄完,神态有些恹恹的搭着,说:“嗯,十五块一张。”
“这起码是五年前的价格。”舒继业告诉他。
秦越来了jīng神:“我第一次,老师说我是新人。”
“新人最好骗。”
“……”
“这程度的黑白画,新人价格最低不少于五十,普遍是六十一张。根据画稿质量高低有别,你的线条流畅漂亮,就算是新人,也可以拿到八十一张。等你第二次接单子,可以大胆要一百二十一张,少于一百就别接了,làng费感qíng。”
“……”秦越已经吭不出声了。
舒继业继续打击:“你们老师肯定能拿你的画要到一百以上的价格,给你十五一张的稿费,多余的他拿去花。这也算你变相贿赂他,不错,兴许他会记得你的好。”
秦越抬头,剜他一眼:“怎么这个你也懂?你个大老板平时也接单?”
舒继业愉快的笑:“我的画只送人。公司的美工都懂,耳濡目染罢了。”
秦越虽然被打击,但是舒继业说出来的东西让他了解了许多行qíng,秦越做头发,舒继业也不急着走,坐在旁边和秦越围绕着画的话题一直说下去。
直到秦越的头发彻底完工,天色已晚,秦越饿扁的郁闷心qíng也在新发型的影响下烟消云散。
舒继业笑着催促镜子前的秦越:“不饿吗?去吃饭吧,我请客。”
秦越忙点头,又腼腆的背起画板跟出门,小心道:“我骑自行车来的,你的车能拖吗?”
舒继业更绝:“我空人来的,你的自行车能载我吗?”
“……”秦越默默走向停车的地方。
停车的地方空空如也……
“我的自行车……”秦越脸色铁青。
舒继业抱臂旁观:“被偷了。”
秦越呕血:“九千块买的!”
舒继业安慰:“没事,你今天得了九百块稿费。”
秦越沮丧的跟着舒继业去吃饭,舒继业找了家蒸菜馆子,味道不错,两人都很享用。
秦越刚吃几口卓莲枝就打电话来问他几时回家,秦越忍不住抱怨:“我的自行车被偷了,气死了,停在美发店门口被偷,我锁了两道都不管用。等下我搭车回家,正和朋友在外面吃饭。”
卓莲枝闻言也跟着骂了小偷几句,随即说:“你在哪条街?正好我在外面,要是顺路我就去接你。”
秦越报了名字,卓莲枝不巧就在附近,十五分钟后卓莲枝开车过来。
秦越正好吃饱,对卓莲枝介绍:“妈,这是苏岩的老板舒总。”
舒继业伸出手,礼貌道:“阿姨好。”
卓莲枝笑微微道:“哪个舒?”
“舒服的舒,舒继业。”
“哦,名字真好。我家越越不懂事,没有打扰你吧?”
“没有,他的画很有意思。”
“呵呵,这孩子啥也不会,就喜欢画画。你没开车出来?我送你回去吧。”
“那怎么好意思。”
“别客气,上次你不也送越越回我家。越越,你头发染得挺好,jīng神多了。”
秦越很有几分欢呼雀跃的跳上车,喜气洋洋道:“我也挺喜欢这发型,呵呵,妈,我今天得了九百块稿费,等下买郁金香送你。”
卓莲枝莞尔:“第一次赚钱啊,不错不错。你染头发多少钱?”
“六百二十……”
“还剩下两百多。”卓莲枝发动引擎,依旧笑得温和。
秦越垂下头,恨不得滴出冷汗来。
照这个赚钱速度,和花钱速度,转来花去,他似乎留不了多少真正属于自己的钱。
“郁金香买一朵就够了,我很欣慰,你第一次赚钱能记得送我花。”卓莲枝真心的感叹,这是他儿子,快三十岁的男孩子,单纯天真,不懂生活艰辛,未经生活洗礼,可是,仅那一份能惦记母亲的心意,卓莲枝就觉得知足。她付出的一切爱,能看见真心的回报。
这比儿子赚了九百个亿,更令人喜悦。
舒继业安静的望着车窗外飞逝的夜景,车内母子二人的话语点点滴滴流进他耳中。他听出卓莲枝的严肃和宠溺,也听出秦越的乖顺和任xing。他们在彼此心中有不可或缺的重量,少了谁,这份安详静谧都将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