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执语笑得无辜,“这不正是阁下要打的算盘么?”
褐色的斗篷下传出难得的高亢的笑声,执语虽然笑容不减,却冷静地注视着对方,内心却是百种qíng绪,在这种敏感的时机只身来到皇都,还盘算着如此危险的事qíng,如此冒险却又如此诱人,那人不仅能抓住别人的心qíng,还能在颓势中寻求一线生机,剑走偏锋,往往出奇制胜。
执语对此人的好奇更加深了。
huáng沙漫天,血腥弥漫。
几人来到执废住的帐篷里,将重伤之人安置在chuáng榻上,徐彦yīn沉的眸子扫视了两名士兵一眼,语气冰冷而略带威胁,“离开。”
执废有些担心地问他,“你有办法救他?”
徐彦勾起唇,鹰眸看向执废却带了几分玩味,“我没有,你有。”
两名士兵犹如云里雾里,正想再问个仔细,沐翱抽出腰上的剑缓缓横在两人面前,冰冷剑光映照着chuáng榻上血污的人影,沐翱沉着声音,“还不走?”
那两人忧心地再看了眼战友,便不舍地离去了。
执废疑惑地眨眨眼,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又转过头问徐彦,“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徐彦有些不耐烦地应着,伸手解下重伤士兵的铠甲丢在一边,点了那人身上几处大xué,减缓了流血的速度。
“为什么说我有办法救他?”执废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这种时候应该为伤患打盆gān净的水清洗伤口,但听徐彦的话,分明是说自己有能够起死回生的能力。
难道,徐彦说的并不是他,而是那人……?
“既然知道了就赶紧动手吧!”并没有多少耐心的徐彦这么说着,手上的动作不减不慢,站在一边的沐翱看了看帐内的qíng况,果断地出门打水去了,而执废看着在昏迷中仍痛苦呻、吟的伤者,闭上眼睛慢慢坐了下来。
徐彦回头看了眼执废,目光不似平时那么锐利,其实执废很好相处,如果不是人呆了点,让他说了这么多话,或许他的目光会变得柔和些许。
沐翱端着水盆进入帐内的时候,只看见执废的神qíng变得专注非常,纯熟的指法将不知从那里弄来的银针cha入伤者的身体,每一针都jīng确非常,这也让他额上渗了不少汗珠。
本来忙碌着的徐彦,此刻却闲闲地站在一旁看着。
沐翱犹豫地看了下眼前的景象,不知道这盆水究竟能不能派上用场,而他还是选择将水盆放下,也跟徐彦一样,站在一旁观看。
不知过了多久,施针完毕,执废也如虚脱了一般往后倒下,而徐彦眼疾手快先撑住了他的身体,用袖子擦拭着少年额上的汗,语调无比温柔,“累了就休息一会。”
少年苍白的嘴唇却咧开了一抹笑容,“我没事。待他醒后服伤药七天才可装假肢,若有可能,别让他再上战场了。”
“你就是心地善良,从不顾自己的qíng况!”徐彦略急躁地按住少年的身体,不想让他再多说话,可是望进那双黑得纯粹的眸子时,心里无数谴责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口,只好自嘲地笑笑,“算了,若是你能改掉这点,你也不是你了。”
“哈。”短促的一笑,却是陷入沉睡的少年发出最后一声。
沐翱担心地看着执废,想帮一把却无从下手,只能忧心地问,“……他没事吧?”
“没事,只是累过头而已。”徐彦恢复冰冷的表qíng,手上的动作却正好相反,将执废缓缓靠在墙边,拉过一张被子为他盖上,徐彦又转身为伤者清洗伤口。
沐翱看着两人的眼光有些复杂,心中无数疑问,又有无数已经证实了的猜测,可他却没有一个可以询问的人,执废疲倦的容颜触动着他内心的某根线,五味杂陈,却深感无力。
徐彦看了眼呆立的沐翱,又低下头工作,不再理会。
不知是谁,将执废救活了一名连军医也放弃了的伤者的消息传到了帝王耳中。
屏退左右,帝王的表qíng高深莫测,而站在他面前的执废,不卑不亢,面色沉静。
帝王冷笑一声,“小七还有什么事qíng是朕不知道的?”
“父皇指的是什么事qíng?”
“比如,”帝王从座位上站起,缓步走向执废,“将信王府的管家收于麾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