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昶长长的吁了口气:“少卿,你可吓死人了!”
容少卿虚弱的看着他,更觉前世孤苦,命运坎坷。她扮男装由来已久,因前胸总是紧紧绷住,血脉不通。又是心结抑郁,这二年时常有晕倒的时候。
早在江南时候,她看过名医,只道是心病,也带了救急的药丸在二人身上,大夫是万万不能找的,一找立刻就得露馅。
她勉qiáng扯了个笑意:“景兄一会儿帮忙告个假吧,这御花园的花可是赏不了了。”
景昶自然是应下:“放心吧,那么多人少你一人不少!”
因是时辰不早了,他不能多留只让她好生养病,就告辞走了出来。正好环儿是雇好马车的,他捡了个便宜坐车而去。
景昶走后环儿呆呆的看着容少卿,眼泪都要出来了,他是管家吴叔的外甥。早就被警告了的,这状元郎有任何的举动都要随时报告,可是叶西凤放在身边看着的,万一出了身差错惹来杀身之祸可就不好了。
当然其实这是老吴平日吓唬他说的,他呆念已深,这就吓得差点哭出声来。
三月推了他一下,比划着让他出去。环儿赶紧一溜风的跑了。
容少卿就是气血不通,心绪激动,才昏过去的。三月倒了水让她喝下,随即紧看着她比划着叫她给胸前缠布打开,说自己给她把风。
她点头,他给chuáng帏拉下,先在chuáng头点了熏香,然后cha上门闩走到一边桌前坐定。
三月的目光紧紧盯着自己的鞋尖,仿佛是入了定一般。
他听着chuáng上窸窣的脱衣声音,闭了眼一双泪珠差点就此落下。
容少卿解开胸前缠着的布带,重新又穿好了衣衫,拉起薄被高高盖住自己,这才缓缓吁了口气。
在被底轻轻揉着胸前两团雪白,她觉得舒坦了许多。因为长期不得解放郁气难消,此时三月在边上守护,少年的身影透过chuáng帏隐约显现,莫名的,就觉安心。
淡淡的香气若有若无的飘在屋内,不多时,她就陷入了梦乡。
三月轻轻的移动着脚步在地面摩挲,他试探着站起来走了两步,chuáng上毫无动静。掐算着时间,药效估计已经到了时候,顿在屋内定了定神,终是转身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屋外站着一位侍女,她年约二十上下,圆脸大眼一说话还露出了两边深深的酒窝。
“怎么样?”
三月点了点头,她转身就走。
他返身回到屋里,此时天色将晚,夜幕虽然还未到来,屋里已经昏暗下来。桌上放着现成的灯火,握拳站了片刻,三月才点起了火。
chuáng上人睡得很熟,一丝动静皆无。
不到一刻,屋外终于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
三月走到门口垂目站定,卑微的躬身迎接。一人提着灯笼走在前面,正是刚才离开的女子,身后一人身形都隐在斗篷之下,缓缓的走了过来。
他后面还有侍卫魏三,以及一位女官,这人正是叶西凤。
魏三与三月留在屋外,那女官随着他的步伐走进屋内。提着灯笼的女子将灯笼挂在门边,她走到chuáng前挂好幔帐,将熟睡的容颜袒露在三人面前。
“开始吧。”
那名女官冲叶西凤微微欠身,见他又轻轻点头这才坐了chuáng边。她从被底拉出容少卿的手,两指一拉,顿时露出一截雪白玉腕。
圆脸的侍女过来解开叶西凤领前绳系,两手一抖收了斗篷站在一边不动。他站近了些,淡淡的目光就落在容少卿毫无血色的双唇上。
医女仔细拉下她的袖子,重新将容少卿的手送回被底,扯平了薄被的褶子,这才起身站在一边。
“脉来滑数有力,应指突跳如豆,但搏动的部位较滑脉短小,故云“如豆大,厥厥动摇”。其所主病为主惊,主痛……”
叶西凤一撩袍角坐在chuáng边:“说重点。”
她忙道:“容姑娘长期缚胸,因为痛则yīn阳不和,气为血阻,惊则气血紊乱,只调理调理身子即可,并无大碍。”
他仔细听着,吩咐下去:“白芷,让老吴按着方子做膳食,务必调理好她的身子。”
那名圆脸的侍女无奈的偷偷翻白眼:“是。”
他听出她声音中的不满,冷厉的目光顿时扫了过去。
叶西凤唤作白芷的圆脸姑娘赶紧低头:“奴婢白镜。”
记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