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然间,只见沈昊哲铁青着脸,一字一顿直冷得邹舟浑身一激灵,他突然醒悟,为何沈昊哲来的如此之快,根本就是等着他杀人!因为那令牌一经对方手就变成了真的!不管他接不接那道令牌都所查无几,这本就是一个计中计!虽然他还想不通,这面真的令牌究竟如何得来,却知道大势已去。
结果无庸赘述,沈昊哲当着诸多晖臣的面锁了邹舟,将试图反对之人一并拿下,且宣称待到郝连昱牙回营就jiāo还于他处置,又把令牌授予几个文臣,着他们暂代军务。如此一来,名正言顺地让晖军群龙无首,动弹不得,却毫不授人以柄。算来苍岚出的这道难题,刑夜可算帮了他一个大忙。
第六十五章 归来
北凌都城泺,冰雪初融,寒风料峭和着湿漉漉一片片水迹,入夜可谓清寒入骨,城中北凌军却稍安不得,日夜惴惴已近足月,不料这日天光,城外只剩灶坑冰垣,围城晅军不战而退。两日之后,北泺以西,薛凌边境驻军回师勤王,北凌王大喜遂大悟,愤而命其追击遁逃晅军。北凌军出,不足五日,临薛大军悄然而至,大破北泺。
直到撤军,朱武才算闹明白,这一次奇袭就是要令凌薛两国大军转移,最好在北泺直接jiāo锋,好让自家王爷浑水摸鱼收复大晅的城池。
想来也是,北凌都城离长州相去甚远,加上中间诸多隔阻,就算攻下也无法互为呼应,得不偿失,怪不得熠岩将军一开始就对巩固重川滨不上心。若早知道王爷的打算,朱武定会觉得这支骑兵是有去无回的诱饵,虽然他现在还是有这样的想法:
“怎么北凌军还在追进?若王爷谋划无误,此时他们应该回军迎战临薛?”
后面北林军穷追不舍,近日他们已经jiāo锋好几次了。好在这位将军很擅长游军之形,分而撤军,聚而迎敌,加之骑兵灵便,且战且退中疲扰驻敌,几乎是没有折损,换了别人恐怕已有不少人死的不明不白了。
哪理会得朱武的种种思量,熠岩侧目看了他一眼,只觉得此人对苍岚心存疑虑,微微不悦道:
“北凌军收到消息也要些时日。”
“那也该……”见熠岩皱起了眉,朱武赶紧gān咳一声,换了话头:“王爷有封手谕说在危急之时可拆阅,何不看看王爷有何吩咐?”
“……并未到那时候。”
熠岩略一沉吟,朱武却看出他的迟疑,立刻从旁怂恿道:
“真到兵危之时就来不及了,王爷所指应该就是此时,以免误事应拆开一阅。”
听着朱武心痒地巧舌如簧,熠岩犹豫再三才从怀里摸出竹筒,里面的东西远远在他意料之外。
朱武探头偷看,更是咋舌,因为那里面卷了好几张纸,其中一张只写了个‘降’字,而余下的几张却是满满当当赎回战俘的条件,熠亲王的印记上面更加了一个清晰的指纹。
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深感愧疚,认为王爷会把他们当弃子实属多虑且小人之极,朱武心中自检,偷瞄着眼前将军闪动的蓝眸,吐了吐舌头,这下是再不敢在熠岩面前多嘴了。
苍岚的体格已经很接近以前的身体,但他却觉得实际上相去甚远,所谓的血小板数少并且低血压,特别是后者,让他很头痛。晨起的头昏缓和后,苍岚又发现被他压倒的不是直觉上那人。
“……刑夜……你什么时候……”哑着嗓子话没说完,又一阵头昏,苍岚低吟着皱了皱眉,闭上眼没动。自熠岩时常在他身边过夜后,这种事已发生过两三次,据前事经验,他应该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不过奇怪的是,他为何会将刑夜的气息同他们混淆?
“……有报临薛军弃城,右相大人已经进城控防。属下听见呓语,以为殿下梦魇……”从胸膛传来刑夜毫无起伏的声音,苍岚不动,被压住的男人也一动不动,若不是鼓动心跳声,苍岚会觉得对方就是历经淬炼的一柄剑,直利而柔韧。
“……噩梦没有,chūn梦倒是有的。”
最奇特是这样一个人居然那么容易就害羞,支起头,果然发现刑夜的耳后已是通红一片,苍岚忍笑的同时,勾了勾对方的下巴,标准的调戏动作:
“刑夜,我那里好像有反应了,怎么办好?”
“殿下……!”刑夜急了,两只耳朵都红得要滴出血来,却又抿紧了唇不再发一言,只乐得苍岚‘嗤’地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