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说儿子在事发现场,立刻把他找来询问,他的证实让她喜不自胜的大笑。
“娘,如果我是雏儿,你会为了我跟爹翻脸吗?”目睹了那一幕,于任心有感而发的问。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那肖似大娘,却哭的梨花带雨的人儿,那人被大娘抱着,又哭又笑。他原该是德扬国公的嫡长子,自己不过是名不正、言不顺,小妾所生的庶子而已。
“你胡说什么?你是下一任的德扬国公,什么雏儿,呸呸呸,谁那么倒霉,一定是你大娘前世没烧好香,看他外表温文淑雅,铁定是心地恶毒被天责罚,才会生下雏儿,要不然就是,”
应如玉压低声音,不怀好意道:“偷了汉子,那不是国公爷的种。”
“你胡说什么?”于任心大怒。
在他心里,大娘虽然不是亲娘,待他比亲娘更慈爱、更好。纵然她不再府里了,也不许有人拿她的清白作文章。
应如玉火了,“你是谁的儿子,我说的话有错吗?国公世家曾出过雏儿吗?开国至今从来没有嘛,所以她生出雏儿不就代表她偷人,给国公爷带绿帽子?要不然她gān什么不过国公夫人,一定是心里有鬼,才会自写休书离去!”
于任心说不出话来。
应如玉转过身去,继续对着镜子打扮自己,满脸都是笑。
人只要等着总有机会,像她等了十多年,如今机会不就来了吗?她虽然是小官偏房所生,爹亲也还是个官呀,但那女的什么都不是,只不是个商女,压在她头上这么多年,终于换她出头了。
“你爹还在书房里,我得送盅jī汤给他补补,他现在心qíng不好,正需要人安慰,你去去去,别挡着我。也幸亏我肚皮争气,有了你这小子,那女人走了,现在正是我能不能被扶正当上国公夫人的紧要时刻。”
应如玉再说什么,于任心已经不想再听了,掉头就走的他还用力的甩上房门,让他亲娘一阵的jī猫子鬼叫。
“你这小王八蛋,到底谁才是亲娘,你发什么脾气给我看,你行,还不是从我肚子生下来,要不然你现在能使小公爷吗?”
于任心回到房间,坐在chuáng上曲起膝来,一个人生着闷气。
他知道今日如果易地而处,他是雏儿,而那绿竹是小公爷,娘亲一定一生下他就毫不考虑的丢进水沟淹死他,绝不会像大娘一样,拼了命,不要国公夫人的身分,不畏怯爹爹的怒容护卫他。
如果他是雏儿——
他用力的爬爬头发,越想越愁闷,越想越是心惊胆跳,随着天色转暗,连饭都吃不下了。
亚东身影不动,就像房内的摆设一般,静静伫立,默默无声,而坐在桌边的人也一样沉默,空气中充满沉闷的压抑。
烛光下,是一张被撕得粉碎,一片片的、被拼凑起来的信纸,上面还沾了不少泥迹,但还是看得到模糊不请的内容,切以刑直视着纸上的文字,神色漠然。
“这是递给桃红的?”良久,他沉声问。
亚动有问必答,“属下见那人武功不弱,不敢跟得太近,去到了杏花胡同,那俩太多练家子的护院,属下怕泄漏行踪,不敢再追。”
“那人进了杏花胡同就没再出来了吗?”
“是,爷。”
“你确定是杏花胡同,那里可是拄着不少皇亲国戚,于国公府、承王爷府、言侯爷府、国舅爷府等都在那里。”
“属下没有看错。”亚东淡淡回答。
他知道爷不是怀疑他,只是难以置信,现在天下太平,这些皇亲贵胄坐拥姬妾。出乘华车,谁会与风作làng,毁了自己的富贵。
“收了信后桃红说了什么?”
亚动瞄了切以刑一眼。爷自从几个月前遇见桃红后,虽然不至于方寸大乱,但他看得出爷对这名雏儿有不一样的感qíng,而现在爷神qíng平静,看不出这件事对他造成的冲击。
“他哭了,哭了好一会,然后就被阿捧撞见,他对阿捧解释他不知道为何有这一封信,也不知道是谁传给他的。”
“阿捧信了?”
“是,阿捧信了,将信纸给撕碎,埋在土里,发誓绝不说出此事,属下在他们离开后才挖出这些碎纸。”
“这雏儿倒也jian险,知道如何利用人心,阿捧心向着他,自然不会出卖他。”
切以刑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