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炘会一直拉著安陶笙的手不放,是因为他感到旁边那个病好了後,就变得不是那样清醒的人全身僵硬,说明了他明显对这样的场面很不习惯,很不对劲。
就是嘛!安陶笙的适应力已经很qiáng,来了这个时代後,他也没有哭过,没有大吵大闹过,只是忍著,因为相信他可以回去,而且,他更有一个人在自己原本的世界里,和自己一样,努力的面对所有事。
但,他始终是一个只有十六岁,一个原本是天真,不忧衣食,什麽也不做的城市人,面对一眼都是不认识的人,又不怀好意的叫骂大叫,跟黑社会混混们在谈判一样,他不吓得立时哭了出来的话,已经算是很好了。
安陶笙怯怯看了看那个该是炫炘母亲的人,他吞了吞口水,才口吃的说∶「娘娘,对不起,是……是奴才……奴才的错,我……奴才现在就替炫……主子提东西。」
说完,他七手八脚的,想跟炫炘拿回所有自己的东西。
炫炘低头看了眼吓得不少的安陶笙一眼,才挥掉他伸来的手,一只大手又拉著他的手,不让他放开。
炫炘转身,看著所有人,眼神锐利得如像看著猎物的鹰,有点可怕,有点闪亮。
「回母后,东西是炘儿要自己提的,东西也是炘儿自己买的,炘儿跟小安子说好了,自己的事自己做,自己的东西自己提,这也是夫子先生们所教的责任感。而且,这是为皇室一员必要的条件,难道不是吗?炘儿说了自己会就自己拿,不会让别人替自己做事的,这是父王讲的做人要守信用。言而无信枉为君,不为王,这是父王前天在御书房里跟王儿说的。」
他平淡的话却直直的令所有人倒抽一口气,好一个搬出所有大道理出来,就为了维护一个下人的王子。
炫炘的母亲萌妃吓得立时脸青唇白,她是知道她的儿子是一个怎样的人,对人个个都好,斯文有礼,从不越规,从不多说不该说的话。
而且,她也明白他很喜欢那个身边的小太监,试问有哪一个在皇宫长大的人,不会和身边的奴才亲和起来?王子和公公,公主和宫女,只要不出事,不乱了事,什麽也没问题。但现在看来,炫炘为了一个小小的公公,和她说起大道理来,又扯上夫子和皇上,他真是!那个太监恐怕留不得。
萌妃暗暗的想,却是很多人都明白她这个小女子的想法,太过单纯的想法,为了一个儿子著想的想法。
炫炘没有待那几个人说什麽,他就再说∶「小安子和炘儿qíng谊深厚,相识多年,炘儿为他做少少事也不为过。母后,炘儿为小安子拿东西,就是因为视他为我的朋友,不是下人这样的关系,请你明白。」
最後那几句是特别大声的说,令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楚。
又是几声抽气声,只有安陶笙不明白,为什麽那些人要这样大惊小怪。
难道王子和公子就不可以和奴才做朋友?即使他和炫炘可能不是朋友这样简单……
他是不明白,在皇宫里,哪有一个王子会这样说开了自己和一个奴才是朋友的关系,不是主仆的关系的!这可是说明了,小安子是他,三王子的炫炘的,不可动。
萌妃还想说什麽,但被皇帝老子一瞪,什麽话也说不出口了。
皇帝转头看著他们,又是摸摸他的胡子,再笑呵呵的说∶「没关系,做人做王子都是一样,要讲信用的。炘儿说了什麽,答应了什麽就去做,你们快到休息休息,再回来让本王看看。」
炫炘又是淡淡的看了皇帝一眼,恭敬的说∶「谢父王恩准。」
安陶笙被拉著走,但他还是记得皇帝紧bī的眸子,还有萌妃暗藏别意的眼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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炫炘一路上什麽话也没有多说,只是一直拉著安陶笙走,直到进入内殿为止。
一到内殿,他立即放下所有东西,一把拉过还是有点呆愣的安陶笙,紧紧的揽入他的怀中,一点空间也没有。
他那把低沈却有点年轻人独有的稚气声音在安陶笙的头顶上响起。
「小安子,不用怕,什麽事都有我来挡,我一定不会让人打你的主意,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说得很坚定,很是信誓旦旦,但就只凭著一个王子,真的可以让任何事都让他顶下来吗?出面可是有皇帝和很多的官员哦!
「但是……」安陶笙可是有点不信,很是怀疑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