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碎语间,忽然有人敲门。
洛向非身体一僵,面露恐惧的看向同样呆住的段风寅。
"什,什么时辰了。"
"似乎,已经,晚了。"
"啊"
"咣!"
洛向非绝望的哀号,完全被莫雁踢开门的巨大声响淹没。
斜眼看着chuáng上完全被黑暗现实压垮的两个人,莫雁丝毫没有同qíng心的对着门外的人催促。
"阿牛,上!"
"包身工"阿牛同志犹豫的走上前,迎着两人无辜求饶的表qíng,有些迟疑,回头,某人的目光恶狠狠的she过来,手下一颤。
"哗~~~~~"j
一大桶凉水分毫不差的倒在了chuáng上,虽然段风寅及时将洛向非护在了身下,仍然逃不掉浑身湿透的命运。
哇哇大叫着跳起来,甩下湿透的衣服,洛向非指着满怀歉意的阿牛一通乱咬。
"gān什么gān什么,看人家换衣服。"
"难道不是你主动脱下来表演吗?"
"嗯?"洛向非与段风寅面面相觑,无比的感叹:这曾经是多么老实的一个孩子啊,生生被人带坏了。
目标所指的某人敲敲门框,"已经晚了半个时辰,不想行程作废的话,就快点动作!"
手忙脚乱的收拾之后,大家带着事先准备好的东西,关上店门,
好不容易爬上山顶,已近中午。
一行人席地而坐,不必计划,便已知道要如何安排。
洛向非自顾自的纪念着故人,心里已没有半分伤感;莫雁正在和段风寅两看两相厌,为早起的事争论不休;阿牛拿出提匣中的酒菜,安稳的铺排在地上。
只是三两杯淡酒而已,就着秋风秋糙秋景,暖暖的有醉人意味。
"又是重阳了呢。"
一声叹息悠悠传来。
洛向非仰头,gān下杯中残酒,亮出杯底示意。
猛然发现,面前的人,鬓角竟然有了些许斑白,面容依旧俊朗,却多了岁月打磨的痕迹,眼神依旧深邃,却能清晰的辨认出其中微小的qíng绪变化。
原来,我们已经在一起,这么久了。
放松,平躺在地上,看着高高的天空,几只孤雁飞过。
我已找到我的地方,不必再流làng。
宫里有多了几名男宠,西北边境又爆发了几次战争,街头巷尾的谈论听罢,转头回家。
熟悉的地方,喜欢的生活,只要推开门,便能看到等待的笑脸。
所有的旅程,都有个结果。
如今需要的,只是张开双手,迎接幸福。
番外之断qíng
"喂,听说没,月前,顾将军的府邸一夜之间被夷为平地,"
"有这种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好像是一个不得宠的男宠,为了出气,偷了不少火药来泄愤,结果,自己也死在了里面。"
"以色侍人,能有什么好结果。"
"就是,这不没两天,顾大将军就明明白白的带着郁家的小公子出双入对,皇帝也辞了新宅,人哪,必须要知道自己什么身份。"
"……"
洛向非靠在墙角,面无表qíng的听着众人的闲谈,长长的刘海垂下,遮盖了眼中翻涌的qíng绪。
熟悉的人,熟悉的场景,自己却不过是个连名字都不能拥有的路人甲,过了,也便忘了。
明明是一场赌博,自己输了人不算,连带着心也都一齐赔了进去。
所谓落荒而逃,不过如此。
从不曾后悔离开,却始终不能释怀。
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呢。
莫雁找过来时,看到的,便是蜷作一团的洛向非,单薄的身影淹没在高大房屋的yīn影里,格外寂寞。
慢慢走过去,将少年拥进怀里,jiāo换着彼此的呼吸与心跳。
不注意的时候,天空开始飘雨,没过多久,竟然越下越大,地面溅起了层层白雾。
措手不及的两人只能凑到最近的屋檐下躲雨,冰凉的水汽侵入,相互的体温就是最好的慰藉。
就像是远在边关时,每一个漫长而寒冷的冬夜,帐外寒风呼啸,怀抱的,却是整个世界的温暖。
雨声太大,隔断了所有人的视线。
洛向非轻声说了什么,莫雁没有听清,用力把他的头从怀中拉了出来,"你说什么?"
"我说,"洛向非环住莫雁的脖颈,"甩掉阿牛,就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好不好?谁都不理,谁都不信,谁都,不要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