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莫雁想都没想,直接赞同。
洛向非却更加烦闷,只是把头扎的更低,这么任xing的话,根本不像自己应该说得,可偏偏在亲近的人面前,隐藏不住丝毫的心事。
曾有过那么那么多的期待,却一朝落空,连个翻身的余地都没有,气愤也好,不甘也罢,每每想起,无法解脱。
拥住自己的手臂收紧,莫雁的下颌蹭着顶心,声音似乎是透过彼此的身体,直接传到了心里,"当初假死逃走时,你告诉过我的,活着便是幸福,不到山穷水尽,绝不轻言放弃。所以不要着急,不管雨多大,总会过去。"
总会……过去吗?
洛向非不确定的重复着,疲惫的闭上眼睛,没有想到,抵达双榆镇后的第一场安眠,竟然是在露天,是在这样的雨中。
醒来时,身上暖暖的,仔细看去,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披上了厚厚的毡毯。莫雁还保持着固定的姿势,让自己睡得更加舒适。
洛向非连忙起身,又在莫雁身后看到了为两人撑伞的阿牛,大大的伞面张开,挡住了穿堂的寒风,也接下了檐上漏下的细小水滴。
见洛向非醒来,阿牛蹲下身,扶着有些僵硬的莫雁起身,"回去吧,家里已经熬好了姜汤,清茗,啊不,阿洛喜欢的鲫鱼也在下午送来了。"
洛向非揉揉因之而发红的眼睛,"你们这么好,诚心气我是不是。"
脚下却毫不迟疑的跟了上去。
总会过去的。
天已经晴了,不是吗?
六个月后,一只伸出的手结束了所有疑问。
如同所有的故事,都有一个结尾,从此,王子与王子快乐的生活下去。
缘是天意,份是人为,用心等待,用爱珍惜,如此而已。
番外之静夜思
枕边的人已沉沉睡去,顾华阳轻声起身,披上外衣,走到了书案旁。
香炉中徐徐冒出的烟雾让他微微皱眉,似乎是自己一贯使用的香料,为何带着如此陌生的感觉。
顺手拿起几本信函,很整齐的摆放,却不是自己习惯的顺序与位置。
西南的边境又不太平,顾华阳对照着地图,研究着眼前的来信,手自然的伸向一旁的茶杯,放到嘴边,才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这里,已不是边疆帐内。
这里,已不会再有那个即便是深夜,也要固执守在身边的少年。
熟悉的环境,惯常的事物,只是,太过安静。
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角落,那里,曾有个练字读书的少年,一同度过漫漫长夜,偶尔目光对视,低声浅笑,细碎的几句言语,便打消了全部的疲惫。
只是如今,无处可寻。
字行行的读下去,事件的原委摸清,头脑中忽然有了不同的想法,手指在桌上轻轻叩击,"清茗,你过来,看看这里。"
话说了出口,应答的却只有一室沉默,间或几声睡眠中的呢喃。
顾华阳无意识的攥紧手中纸张,为自己一再的失态懊恼。
军师也好,偏将也好,所住,不过百步之外,却提不起丝毫去探讨的心思,真正想要的,不过是有人仔细的聆听,然后会心而笑。
心,乱了。顾华阳展平皱成一团的信纸,有些烦躁。
站起身,无意识的走回了chuáng前。
北方的chūn夜,仍旧有些寒冷,chuáng上的人整个躲进了被子里,只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紧紧闭着,昭示着一场安眠。
就是这双眼睛,即便是在睡眠中,顾华阳都能想象出当它睁开时,是多么的明亮与灵动,会有怎样青涩却倔qiáng的神qíng。
qíng不自禁的,顾华阳伸出手,在薄薄的眼睑上划过柔和的旋律。
也许是被他的动作惊动,眼睛的主人悠悠转醒,睫毛微微的颤动几下,张了开来。
就这样直勾勾的看进了那深不见底的瞳仁,顾华阳心下一颤,无法抑制的低头,在其上烙下连绵不断的轻吻。
"清……"
"阿真?"
突如其来的称呼,让顾华阳惊起身来,他刚才,想要叫谁的名字,透过这双眼睛看到的,又是谁?
随意敷衍了几句,顾华阳重又回到书案旁,捡起刚刚丢下的公文。
新君登基不久,不易大动gān戈,这事应该尽早解决。
在回京前就已决定好的事qíng,完全按照计划的顺利,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